然而趙公子對此絲毫不在意,反而還舔著個臉追問道:“等我娶了月兒做正妻後,若你願做我偏房,趙某倒也不是不能考慮……”
“趙公子是不是吃的太多,腦子都被飯堵住了?”
“什,什麼?”
“試問趙公子哪裡來的勇氣,讓我沈家女給你做偏房?”
沈燕宜眸色瞬間沉了下來,一字一句質問道:“我知道,趙公子家中有人在朝為官,可那又如何?我父親哥哥皆是陛下親信,就憑著趙公子家的官位,怕是提鞋的資格都不夠。”
“若是要論經商,我祖父更是江南第一商戶,比你家在京城做買賣還要看著幾家皇商的顏面可要強了太多。”
沈燕宜聲音堅定,唇角劃過譏諷之色,“我沈府的女兒,若是遇不到相配的,就算是一輩子不嫁,也絕對不可能做腌臢之人的偏房。”
“你!”
趙公子臉色漲紅,摺扇狠狠敲在牆面上,“別給臉不要臉!像你這個年紀的女子,要是再過個兩年沒嫁出去,我看誰還要!就算是沈家女又如何?到時候還不是黃臉婆一個!”
趙公子在家自小被捧在手掌心,身邊因為他的身份,無數人吹捧,哪裡收到過這種氣?
還是被一個他自認為很好拿捏女娘。
“哦?黃臉婆?”
聽到這個評價,沈燕宜突然嗤笑出聲,“趙公子如此圓潤一個,還把旁人比作黃臉婆?那自己又算是什麼?過街孩童踢的皮球嗎?”
此話一出,可謂是將他的臉面摁在地上摩擦。
趙公子正要發作,林月兒卻不知何時出現在院內,一路小跑著來找趙公子身邊。
“妹妹,你怎可如此說趙公子!簡直太過分了!”
她撲到趙公子身邊,髮髻上的東珠釵晃得人眼暈,“趙公子你別管她,她就是嫉妒我們恩愛!先前相看不知道被幾個男的拋棄了,才會這樣說話。”
“我嫉妒?”
沈燕宜看著林月兒替趙公子整理歪斜的衣襟,忽然覺得無比可笑,“我若是還要嫉妒一個連家世都要仰仗表親,一個還未娶親就想著要為自己選偏房的男人,那就真的太可笑了。”
聽著沈燕宜的評價,林月兒氣的跺腳,繡鞋踩進積水裡,“你別在這裡胡說!趙公子才不會娶偏房,他心裡只有我一個人!”
爭吵聲驚動了門房。
沈策安的聲音突然從門洞傳來,帶著塞外風塵的凜冽。
“何人在此喧譁?”
前幾日沈策安因為公務外出,一直不在府上。
所以對於蔣春娘母女住回來的事情並不知情。
如今剛一回府就看見門口林月兒和一個油膩圓潤的男子在糾纏自家妹妹,心底瞬間蹭出火氣。
“你為什麼還在這裡!?”
見到沈策安出現,原本還氣勢洶洶的林月兒瞬間掩去眸中的火氣,露出一副嬌滴滴的模樣,哭訴道:“表哥,這幾日你不在府上不知道。今日是我訂婚的大喜日子,趙公子本來就是好心和妹妹聊天,結果妹妹二話不說就出言侮辱趙公子。”
“我肯定是看不下去妹妹如此作為,才出言阻止了兩句,結果沒想到……”
話說到此,林月兒直接低頭摸起了眼淚。
卻不料就在氣氛沉默時,沈燕宜直接開口:“表姐所說的聊天,難道就是特地在沈府門口堵著我,一上來張口便要我做他的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