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砥聞言,剛端起茶盞的動作微微一頓,面色如常,眼底卻閃過一絲寒意。
“沈燕宜?”
他放下茶盞,聲音聽不出喜怒,“她在哪兒與孤何干?”
聽著周砥的回答,莊懷硯像是理解般微微挑眉點頭。
實則不然,他與周砥認識這麼多年,太子殿下的想法旁人不猜不清楚,但他能夠知曉。
好比如現在,嘴上說著沒關係,實則隱著不少的怒氣。
想到這些,莊懷硯故意往前湊了湊,壓低了聲音,語氣裡滿是誇張的描述。
“與你何干?關係可大了!殿下是沒瞧見,那沈小姐為了護著那個小倌,可是威風得很。”
他頓了頓又接著感嘆道:“嘖嘖嘖……那少年郎生得也是清秀漂亮,躲在沈小姐身後,抓著她的衣袖不放,那叫一個我見猶憐。”
“我看沈小姐護著他的樣子,可是寶貝得緊呢。兩人這會兒怕是已經進了雅間,紅袖添香,好不快活了。”
“砰”的一聲,周砥手中的茶盞被重重地擱在桌上。
霎時間,周身的氣壓驟然降到了冰點。
白日在東宮,她還在意自己與別的女人一起,結果現在呢?
轉眼間就換了一副面孔,跑到那種煙花之地,為了另一個男人出頭?
還寶貝得緊?
她還真是“處處留有情誼”,這般舉動,還真把孤當做可供選擇的一個了!?
那股剛剛才平息下去的煩躁,此刻如同被潑了滾油的烈火,在他胸腔中轟然炸開。
“殿下?”
莊懷硯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周砥緩緩抬起眼,冷聲道:“孤知道了。”
對於這種回答,莊懷預看破不說破,只搖著扇子悠哉地坐了回去,等著看好戲。
他知道,以周砥的性子,這事絕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
另一邊,笙樂坊的雅間內。
沈燕宜確實如莊懷硯所說,帶著陳玉筠和那名清秀少年進了一間上好的雅間。
少年此刻正端坐於一架古琴前,纖長的手指撥動琴絃,琴音婉轉,悅耳動聽。
就連一直說著要趕緊走的陳玉筠都聽得入了神,看向那少年時眼底閃著些許光亮。
她忍不住地讚歎:“燕宜,真是沒想到這聲樂坊裡的樂師琴技會這麼厲害,竟一點也不比宮裡的樂師差。”
“是嗎?”
沈燕宜坐在一側,聽著曲子倒是心不在焉的。
她單手支著下巴,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桌上的糕點。
這笙樂坊比她想象中的要無聊得緊,曲子雖然彈得好,但卻沒什麼新意。
唯一稱得上好的,也就只有這些糕點了。
她來這兒本來時打算找些比得過周砥的男人,好讓自己忘掉白天發生的一切。
可沒成想,來到這兒一個多時辰,見了這麼多男人。
不得不承認的是,竟沒有一個比得上他。
這麼看來,自己上輩子嫁的未免太好了些?
沈燕宜煩躁地晃了晃腦袋,試圖將周砥的影子甩出去。
“玉筠。”
沈燕宜打了個哈欠,眼角泛起一絲淚花,“我有些困了,要不我們把人打發走,回去了吧?”
“別啊!”
陳玉筠連忙拉住她,小聲道:“這樂坊不是你拉著我來的嗎?怎麼反而你先覺得無聊了?我可還沒聽夠這琴曲呢,要不再等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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