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歡迎我們的?”何欣怡一邊背上沉甸甸的行李包,一邊放慢了腳步,目光仍舊停留在門外那熱鬧的場景上,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確定。
這樣的歡迎場面實在有些超出想象,尤其對於這些剛剛從國際賽場歸來的學生而言,這種規格的接待幾乎是頭一回。
孔翔宇也忍不住轉頭問邱宗滬領隊:“就是歡迎咱們的吧?橫幅上寫得清清楚楚,歡迎的是華國IMO競賽選手,不是我們還能是誰?我們用不用準備點什麼啊?”
“你想準備點什麼?”裴瑜聽到這話,奇怪地轉過頭來。
孔翔宇這下被問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撓了撓後腦勺,低聲嘀咕道:“我就是覺得……咱們是不是得稍微收拾一下自己?不用換一件乾淨衣服啥的?咱們坐了那麼久的飛機,身上都有味道了,衣服褲子也都皺巴巴的,出去見這麼多人,總覺得有點不得體。”
“你有乾淨衣服嗎?”何欣怡從另一邊過來笑問一聲。周圍的隊員們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孔翔宇被這一問噎得說不出話來,猛地咳嗽了幾聲,試圖掩飾自己的尷尬。
長途旅行中確實有諸多不便,不方便洗衣服就是其中之一。
衣服幾乎都被反覆穿過了,行李箱裡哪裡還有什麼乾淨衣服可換?
更何況,現在是夏天,天氣炎熱,人一熱就容易出汗,一出汗衣服上就更容易有味道。
孔翔宇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皺巴巴的T恤和有些發皺的褲子,臉上的表情有些無奈。
“別想那麼多了,你們拿了金牌,帶回了榮譽,誰會在意你們衣服皺不皺?走吧,外面那麼多人等著咱們呢,別磨蹭了。邱宗滬領隊在一旁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笑著寬慰道。
“好了,我們直接出去吧。”裴瑜催促道。
“等等。”何欣怡突然叫住他,快步走上前,仔細地幫裴瑜整理了一下衣領。
她先是將裴瑜有些歪斜的衣領拉正,又輕輕拍了拍衣服上因長途旅行而留下的褶皺,隨後又伸手幫裴瑜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髮型。
何欣怡一邊整理,一邊小聲說:“好歹你是第一次拿金牌回來,總得有個好形象吧。”
裴瑜低頭看了看自己被整理過的衣服,輕聲道了聲。
隨即,她伸手拉開機場到達層的大門,一手拖著自己的拉桿箱,和隊員們一起打起精神,跟著領隊大步朝門外走去。
門外,掌聲如雷,歡迎隊伍的熱情幾乎要將他們淹沒。
華國選手第一次在IMO競賽中獲得金牌,這不僅是裴瑜個人的成就,更是整個國家在國際數學舞臺上的歷史性突破。
作為這支隊伍的核心人物,裴瑜的名字早已透過各種渠道傳遍了國內,她的出現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
彩旗飄揚,鞭炮聲此起彼伏,裴瑜和隊友們站在人群中央,感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心中既是自豪,又有些不適應這樣的高規格待遇。
在八零年代,包括國際數學奧林匹克競賽在內的很多事物,都被賦予了特殊的含義。
現在是一個國家百廢待興、渴望在國際舞臺上證明自己的時代,任何一項國際賽事的成就都被視為民族自豪感的象徵。
尤其是像IMO數學競賽這樣高水平的學術賽事,其含金量不僅僅體現在學術領域,更被賦予了為國爭光、提高民族自信心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