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結束之後，裴瑜直接化身成了眾人眼中行走的六十萬，一道道灼熱的目光黏在裴瑜身上，帶著好奇、嫉妒，或是難以置信。
這可是六十萬！
在1986年的華國大陸，這筆錢簡直是個天文數字。
普通工人月工資不過幾十元，一套城裡的小房子也不過幾千元，六十萬的購買力強到讓人不敢細想。
“六十萬！老天爺，這得是多少輩子才能攢下的錢啊！”
“聽說她才十七，既考上了北大，又得了船王賞識，這命也太好了！”
“哼，仗著長得俊，攀上高枝了吧……”
在眾人灼熱的目光和竊竊私語中，裴瑜低著頭，步履匆匆地前往銀行。
書包裡那張鮑老爺子親手遞來的支票彷彿有千斤重，壓得她心跳微微加速。
京海市中心的人民銀行分理處坐落在一片獨立的院落裡，灰磚牆圍起的單層平房顯得低調而莊嚴。
院落前的兩棵老槐樹枝繁葉茂，樹蔭下襬著幾張石桌，幾位退休的老大爺正圍坐著下象棋，棋子落在石板上發出“啪嗒”聲。
1986年的現在，人民銀行仍是銀行業的絕對霸主，網點遍佈全國，承載著幾乎所有個人和單位的金融需求，從存取款到外匯兌換，從國庫券購買到企業貸款，這裡是京海市經濟命脈的樞紐，也是無數普通人和錢打交道時離不開的地方。
分理處的門匾上，“華國人民銀行”幾個燙金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透著不容侵犯的威嚴。
裴瑜推開人民銀行分理處的大門，門口站著一位身穿灰色制服的門衛大爺，五十多歲，腰間掛著一串叮噹作響的鑰匙，眼神銳利地掃過每一個進出的人。
見裴瑜這樣一個年輕姑娘獨自進來，門衛大爺稍稍直起身，例行公事地問道：“小姑娘，來幹啥？辦啥業務的？”
裴瑜停下腳步，禮貌地回答：“您好，我來存錢，還要開個戶。”
門衛大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見她揹著書包，穿著樸素，像是學生，眼神裡多了幾分和氣。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略黃的牙齒，揮揮手：“喲，存錢？學生娃還挺會攢錢！行，進去吧，櫃檯在那邊，排隊等著。”
他指了指大廳裡幾個正在排隊的人群，又叮囑了一句：“小姑娘，東西拿好，別弄丟了。這銀行人多眼雜，存摺啥的可別隨便給人看。”
“謝謝大爺，我會小心的。”裴瑜道了聲謝，朝櫃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