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蘭亭和雲卷落了座,菜餚一盤盤端上桌。
許氏看著雲卷,溫聲說道:“三姑娘,蘭亭心疼你,你也不能恃寵而驕。這用膳的時辰你在外頭四處亂轉,讓蘭亭餓著肚子找你,你也太不懂事了。”
“是我的錯。”雲卷淡淡道,“只是我一時還沒習慣,有人會等我用膳而已。”
桌上的雲家人全部變了臉色。
雲卷面不改色:“從前家宴不論我到不到,父親母親該開宴時便開宴了,我來時只剩些剩菜,我都習慣了。”
雲丞光額上冒出冷汗。
換成旁人,他當然不在乎雲卷說這些,反正一個庶女她還想奢求什麼?
但蕭蘭亭在這兒,蕭蘭亭似乎挺喜歡雲卷,雲丞光還指望蕭蘭亭提攜他大兒子,他可不能得罪蕭蘭亭。
“賢婿,這都是誤會。卷卷說的那次,是府上下人使壞,稟告時辰稟告錯了。”
蕭蘭亭並不理會,他把筷子遞給雲卷,語氣清冽:“吃飯。”
滿桌寂靜,雲卷看向雲丞光,真怕他下一秒就氣死在這裡。
論輩分,他是岳丈,開宴應該是他先動筷,可蕭蘭亭這意思,竟是想讓雲捲動這第一筷,但怎麼說也輪不到她啊!
所有人都看著蕭蘭亭,蕭蘭亭卻依舊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等著雲卷下筷。
雲卷和他對視了片刻,拎起玉箸夾起盤子裡的菜。
雲丞光懸著的心還是死了。
這一頓飯桌上眾人吃的都沒滋沒味,尤其是雲丞光和雲秀父女倆。
雲秀只吃了兩口就吃不下了。
巨大的落差讓她恨不得當眾拍桌,質問蕭蘭亭,她和雲捲到底差在哪裡?!
就因為上輩子她換了嫁?
可一個嫡一個庶,蕭蘭亭還不分清哪個重?
真是活該英年早逝!
一頓飯吃完,該聊的都聊了,就沒必要再繼續待下去了。
雲丞光需要用很長一段時間,來消化今天的恥辱。
這時,一個小廝從迴廊跑了過來,“老爺!老爺——”
“幹什麼?好好說話,沒瞧見兩位姑爺在?”雲丞光喝道。
“老爺恕罪,姑爺恕罪。是,是有官爺押了人在咱們府前,說要進來。”
“官爺?什麼官爺?”雲丞光一臉懵。
蕭蘭亭不疾不徐道:“是我吩咐的,讓他們進來。”
雲丞光看向他,“賢婿押了人來?是什麼人?”
“放心,你們都認識。”
雲卷也摸不清蕭蘭亭葫蘆裡藏著什麼藥,唯有云秀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捏緊了手裡的帕子。
“老實點!”幾個錦衣衛拖了個渾身是傷的男人來到堂屋前,揪起男人的臉衝向幾人。
雲秀喉中“嗬”的一聲,雲丞光和許氏等人也瞬間慘白了臉色。
蕭明予擰眉望向蕭蘭亭,“大哥,你這是?”
蕭蘭亭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好好的兩門親事,兩個新娘卻上錯了花轎,總不能因為沒真的換成就不了了之。我這人眼裡,從來揉不下沙子。”
“這人聽說是你們府裡的管家。我請他去北鎮撫司詔獄喝了兩杯茶,他現在應該記起那晚上的事了。”
錦衣衛踹了李望一腳,被折磨的不輕的李望脫口便說:“我認!我認!是二小姐讓我幫忙換親的!還有老爺,夫人,姨娘,都讓我聽二小姐的。夫人還威脅我若是東窗事發,就說是三小姐讓的,我錯了,我該死,我混蛋……”
蕭明予騰的一下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