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章是蕭蘭亭的筆跡,蕭蘭亭在晉州順藤摸瓜找到了流竄的龐措,正準備羈押回京時從龐措口中得到了一個驚天秘密。二十多年前郭家謀反原來是陳相一家構陷,包括德妃產子時一屍兩命,也是當年還是淑妃的皇后所為。
龐措被陳家收買,出賣了師父一家,但他當年留了個心眼,為防止陳家卸磨殺驢。他讓人將德妃的孩子三皇子救出了京城,這些年一直安頓在晉州,奏章之外另附上了一封龐措寫的血書,證明他所言非虛。
蕭蘭亭奏章上寫,他預備找到三皇子之後,再帶著三皇子與龐措一起進京向平康帝說明一切。
雲卷指尖嵌入掌心,疼痛也無法壓抑內心的劇痛和怒火。
怪不得蕭蘭亭會失蹤音訊全無。
他那樣謹慎小心,卻仍然著了太子和陳家的道。
雲卷雙眸緊閉,眼前浮現出蕭鶴的臉,那張偽善令人作嘔的面孔,那一陣頻繁上門不斷試探她是否知道蕭蘭亭的下落。
是他害死的蕭蘭亭,害死了她的夫君,她孩子的父親。
長風看著雲卷的背脊,那單薄脆弱的身量令長風心生不忍,他攥著手壓下內心的愧疚,故作平靜的說道:“夫人看完了便還給屬下吧,屬下一定會將奏章送到陛下手中,為世子報仇。”
燕京,丞相府
陳莽將蕭鶴帶到陳相床榻前。
“父親,太子來了。”
陳相張開雙眼,蕭鶴上前將他扶坐起身,將軟枕墊到他身後。
“外祖身體如何了?再過些日子便是您七十大壽,到時我和母后都會回府為您慶生,您一定要好起來。”
“咳咳,此事容後再談。”陳相眼神依舊精明銳利,看著太子說道:“晉州可有什麼訊息?”
“雲氏私自離京,前兩日已到晉州,她已確認死的人就是蕭蘭亭。至於龐措的下落現在還沒有頭緒,不過蕭蘭亭已死,我派人在京城四周設下重兵把守,龐措只要出現必能將其拿下,先一步滅口。”
蕭鶴神色輕鬆,顯然已當自己勝券在握。
陳相搖頭,“你將此事想的太簡單了。即便蕭蘭亭已死,皇帝已經對你和陳家起了殺心,怎會是這麼容易消失的。“
蕭鶴欲言又止,“外祖,可不可能是您多心了?”
“你這話的意思是……”
“母后這些日子一直在父皇身旁伴駕,她說父皇的態度與之前無二。而且您七十大壽的事,今日早朝過後父皇還叫我過去提起過,叮囑我務必要將您的壽宴辦的風風光光。父皇若真要廢了我,除了陳家,這會兒還和顏悅色是否太奇怪了。”
“一點也不奇怪。”陳相淡淡道:“他是皇帝,若連這點耐心和鎮定都沒有,當初陳家也不會堅定的站在他身後。”
陳相併不意外蕭鶴的動搖,畢竟這些年平康帝待他極好,多年拳拳父愛甫一知道都是假的,而且平康帝還要廢了他,是個人都接受不了,陳相不介意蕭鶴的天真,人都需要成長。
陳相道:“蕭蘭亭若真的死了,一定是他辦成了皇帝要他辦的事才會被滅口。去查查他留下了什麼。”
蕭鶴還是不敢賭那萬分之一的可能,乖乖應了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