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蘭亭和蕭鶴並肩邁入坤寧宮,內殿眾人紛紛看了過來,位分低的嬪妃和女眷起身見禮。
“見過太子殿下,蕭大人。”
蕭鶴拱手,“兒臣給母后請安。”
蕭蘭亭:“見過皇后娘娘。”
“趕快進來,外頭挺冷的。”皇后讓人給他們拿了凳子來。
從蕭蘭亭走進內殿,嘉妃就低下頭不說話了。
她的底氣來自於皇后,可蕭蘭亭是個混不吝,敬重皇后不代表敬重她,這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嘉妃一時間有些後悔,早知蕭蘭亭會來,她就不這兒蛐蛐雲捲了。
皇后問蕭鶴:“怎麼這會兒來本宮這裡,不去陪你父皇?”
“父皇正和內閣幾位老臣議事。我和蘭亭方才去御花園轉了一圈,聽說惜朝和雲卷都被您叫來,蘭亭就說一起來給您請安。”
蕭鶴笑著調侃:“來了我才知道,某人原不是衝給母后您請安來的。”
蕭蘭亭橫了蕭鶴一眼,舉止自然沒有任何拘束:“娘娘不要聽他胡說。前一陣長風尋來一個大靈芝,聽說娘娘近日身子不適,靈芝我已叫人送去娘娘的小廚房了。”
“蘭亭有心了。”
雲卷觀察的細緻,皇后眼裡是真帶了幾分笑意。
皇后眼神下移看見雲卷,彷彿才想起來:“本宮都忘了你還坐在這兒。”
她笑著把雲卷拉了起來,“蘭亭都來了,你就坐他身邊去吧。有他在沒人敢欺負你。”
“是。”雲卷紅著耳尖坐到了蕭蘭亭身旁。
蕭鶴朗聲笑道:“我說你不為了母后而來,你還不肯承認!那方才是誰衝冠一怒為紅顏。雲卷你可不知道,這一路來他那腿倒騰的,就差飛起來了。我幾次差點滑倒,他都不肯慢些,生怕你出事。”
內殿的視線都若有若無的瞥向嘉妃,嘉妃眾目睽睽下被個小輩下臉子,已經是滿心不悅了,如今還被蕭鶴這麼明晃晃的點炮,一股氣湧上心頭:“我怎麼欺負她了?”
嘉妃口不擇言:“我說的都是實話。蘭亭千好萬好,就是選人的眼光不行,雲氏除了臉還有哪裡出挑?遠的不說,惜朝詩社曾拔得頭籌,南梔出口成章,寫了一首好字,她呢?”
嘉妃哼笑道:“商賈出身的庶女,即便識字也是先認一個錢,作詩,只怕平仄都不分。為女子自當以皇后娘娘為表率,像惜朝、南梔這般。而不是學當年的廢德妃,離經叛道,最後落了個什麼下場?”
殿內瞬間鴉雀無聲,或許是因嘉妃提到了不該提的人,知情的嬪妃全都低下了頭。
雲卷攥住蕭蘭亭的手,她能明顯察覺到蕭蘭亭的怒火在節節攀升。
他面無表情,看嘉妃的眼神平淡如水,但這顯然是表面,在這層面皮下是如滾水般漸漸沸騰的情緒。
嘉妃:“廢德妃整日耍那些棍棒,還搞什麼雜耍爭寵,魅惑陛下。比皇后娘娘差遠了!娶妻當娶賢,蘭亭,這明晃晃的先例你可得記在心裡,南梔是皇后娘娘一手調教,難道還比不過她?”
雲捲心口突突的跳。
“蕭蘭亭……”她顫聲開口,可話音未落,蕭蘭亭就抄起手旁的茶碗朝嘉妃砸了過去。
只聽啪——的一聲,嘉妃捂著臉發出淒厲的慘叫!
雲卷瞳孔一縮,一抹刺眼的殷紅從嘉妃掌心滲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