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二夫人告訴雲卷,她準備後日就啟程去青州,若是快馬加鞭,會比齊王的隊伍還要快一侯抵達。
回府的馬車上,雲卷將自己準備去青州的事,告訴了衛氏和謝泊明。
為了表示二人恩愛,謝泊明讓馬伕架著另一輛空車回府,他則跟夫人孩子擠在了同一輛馬車上。
好在馬車的空間夠大,倒也不覺得擁擠,挨在一起的夫妻倆不約而同的蹙眉。
謝泊明脫口就道:“你怎麼也要去青州?”
雲卷眸色微微一閃,笑著說:“父親為何這麼問?還有誰要去青州?”
謝泊明自以為沒什麼不好說的,“寶珠前些日子也跟我說要去青州遊玩,大約要半個月,馬車行囊都準備好了。”
衛氏本來要問雲卷的,聽到這話,不悅的攏了攏眉,望向謝泊明說:“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盤纏是你給的?”
像這種涉及後宅的事,都要經過她這個主母同意的,謝絡瑤越過她直接跟謝泊明說,衛氏十分不滿。
“又不是什麼要緊事,不過是去青州遊玩罷了。喬嶽也會跟去,他說青州有位大儒,他打算去那位大儒的住處拜訪,請教一些課業上的事,有他和家丁跟著,又出不了什麼事。”謝泊明好脾氣的跟衛氏解釋了一通。
衛氏想追問盤纏的事,可轉念一想,錢銀不是從她這裡流出去的,便也罷了,不再追問。
反而是揪著他話中另一點不放:“什麼大儒?才學如何?若真的好的話,那讓雲程也跟著去看看!”
坐下邊上蔫蔫的謝雲程嗖的亮了眼睛,若是去了青州,他就不必每日在書房裡讀書寫字,看那些鬼都看不懂的策論了!
謝泊明眼底掠過一絲不喜,但面上還是溫和的跟衛氏講道理:“雲程現在的才學還不夠,而且你忘了大哥方才叮囑的了?讓雲程這陣子先好好跟著劉夫子,溫習以前那些課業,等開年的學測若有進步了,我再把他引薦給那些大儒。”
或許是謝泊明這段日子的表現過於好了,衛氏也很好說話,聽了這解釋就點了頭,唯有謝雲程陰著臉摔回了位子裡。
謝泊明轉頭看向雲卷,道:“既然你二舅母都同意了,那你便去吧……”
他留了個心眼,“若不然你跟著你妹妹一塊去吧?讓寶珠跟著你住在衛府上,也好做個伴。省得她住在客棧裡,如今青州形勢不穩,為父總有擔心。”
“父親恐怕要與二舅舅和二舅母商量此事。”雲卷打了一招太極,並不搭謝泊明的話茬。
他有些焦躁的陰了眼神,面上還是和善的笑著,說:“都是一家人,你二舅舅二舅母那麼疼你,怎會不允你的請求呢。”
“有些話我不便說的太清楚。可究竟算不算是一家人,想必父親心裡有數。”
雲卷皮笑肉不笑的與謝泊明對視,謝泊明喉中一哽,不悅的溢位一聲輕咳,不再說話了。
謝姝卉一直沉默著,看似並不在意雲卷即將離京,但垂著的眼神中,卻滿是激動和算計,她已經有了一個想法。
回府後,雲捲開始收拾行裝準備馬車,訊息很快傳到謝絡瑤耳中。
讓青菡打聽清楚以後,謝絡瑤隱隱有些不安,她低聲呢喃:“雲捲去青州作甚……”
不怪謝絡瑤害怕,上一世雲卷就是因為趕去青州給她二舅母慶生,才陰差陽錯下拿到了有關於紀氏的秘密,一舉覆滅了她們一家。
謝絡瑤目光中帶著恐懼,身子也忍不住顫抖。
難不成因為她的重生,引起的一系列改變,讓雲卷提前一年發現了紀氏的秘密?!
謝絡瑤唰的站起身,在房間中來回踱步,一次次猜測又一次次推翻。
不可能,雲卷雖然多智近妖,但也不會這麼敏銳的覺察到紀氏的身份有問題。
而且她這段時日一直在京城,怎麼可能知道紀氏母家在青州,又藉口慶生去找什麼證據。
謝絡瑤說服了自己,跌坐在位子上,苦笑自己草木皆兵,同時心中對雲卷的恨意更暴漲起來。
翌日,謝絡瑤的馬車在清晨的濃霧中,慢慢駛離尚書府。
雲捲起床後,才得知謝絡瑤已經離京,毓秀一邊跟她說這事,一邊說著自己的懷疑:“如今青州正亂著,大小姐去是為了那位的事,可二小姐這個時候,跑青州賞什麼景。而且奴婢也聽申九說了,青州那位大儒,根本不值得三少爺跑這一趟。他二人的目的一定不簡單。”
雲卷舀粥的動作頓了頓,她一邊緩慢的嚥下口中的食物,一邊努力思索上一世的事。
上一世太子因為中傷齊親王,引得朝廷動盪,皇帝怒火難消,那年的除夕國宴似乎都沒有辦。
齊親王沒有因此逗留京城,直接趕往了青州,在雲卷的記憶中,上一世青州圈地案,那可是精彩的很呢。
起初這罪責定在了前任青州知府身上,知府全家抄斬,九族盡滅,其下走卒也都遭了殃,留下性命寥寥無幾。
抄家得來的財務全部作為賑災銀補償給了青州百姓,齊親王在青州圈地案一事上,事必躬親,日日都親自探訪百姓,絲毫不擺親王架子,甚至能和流民共食,青州百姓對其愛戴不已,簡直是民心所向。
若僅僅如此,這故事豈能稱得上精彩。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此事已經結束的時候,齊親王在從青州回京的路上忽遭刺殺!命懸一線。
好在幫朝廷運送救濟糧趕往青州的六王,在途中遇到了被刺殺的皇兄,將其救了下來。
破獲圈地案的功臣竟然遭到刺殺,這明顯是青州圈地案的幕後,還有遺留下來的亂黨。
皇帝大怒,特命錦衣衛接重傷的齊王回京,再讓六王留在青州,繼續調查此事,將這些殘留的小魚小蝦全部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