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卷喝了兩口,嗆的眼角泛紅:“你騙……咳咳……騙鬼呢!”
“真的。”
蕭蘭亭俯下身用舌尖捲走了她唇上的酒漬,聲線蠱惑:“你瞧,這不就上鉤了。”
他忽然背手去提邊上的釣竿,竿稍彎成新月,魚兒破水的那瞬,雲卷眼睛都亮了,興奮的去抓釣竿,卻抓在了蕭蘭亭手指上,魚上岸時還不停掙扎,魚尾掃過雲卷的裙襬,又留下一串溼漉漉的水漬。
蕭蘭亭將她按坐在一旁,“得了,你還是少添亂吧。”
雲卷支著下巴,眼睛亮晶晶的,“我們烤了它吧!”
蕭蘭亭正有此意,他點起火堆,叫長風把魚帶下去處理了,蕭蘭亭親自串魚烤魚,瞧著那嫻熟的手法還真像回事。
等魚好了,蕭蘭亭取筷子剃肉除刺,把白嫩的魚肉喂到雲卷嘴邊。
他笑吟吟說:“這就叫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雲卷咬住筷子沒鬆口,眼神含嗔瞪了眼蕭蘭亭,才撤身離開,撇過頭說:“我看分明是醉鬼釣魚。”
“不過……”她又回眸看向蕭蘭亭,甕聲道:“我確實上鉤了。”
入夜,梅林深處的溫泉中,雲卷正伏在岸邊的石板上晾頭髮,一旁地上滾落一個空酒壺,雲卷闔著眸小憩,忽覺胸口一涼。
雲卷一睜眼便見蕭蘭亭蹲在溫泉邊,指尖還勾著一件金色的肚兜。
雲卷拍著水面撲騰去夠,羞憤不已:“混賬!你還我!”
蕭蘭亭站起身舉高了手,笑著說:“我把我那件外衫給你,這個給我。”
“誰要穿你的!”雲卷攀著池沿去抓他的衣襬,“我另幾件都被你毀了,你、你現在還想偷?你是屬喜鵲的?”
蕭蘭亭蹲下身跟她平視,一本正經的說:“我屬龍。”
他用指尖戳了戳雲卷氣鼓鼓的臉頰,“專逮屬羊的小賊——誰偷走了我剩下的半瓶梅子酒?”
雲卷下意識看向邊上的空酒壺,她眼珠一轉,趁蕭蘭亭不注意抬手抓住了他的衣襟。
可蕭蘭亭早有防備,單手就撐住了池沿。
溫泉水蒸騰的霧氣將二人裹挾在其中,兩人鼻尖相距不過存餘。
“近朱者赤。”雲卷突然咬住蕭蘭亭的耳垂,含糊狡黠的說:“跟屬龍的學的。”
蕭蘭亭胸腔發顫悶笑不止,指下一鬆,金色肚兜輕飄飄掉進水裡,雲卷趕忙去撈卻被他攔腰截住。
“跑什麼。”
雲卷反手抱著他往溫泉裡拖,池邊經過二人一折騰滿地是水,蕭蘭亭膝下一滑抱著她跌進了泉水裡。
浮出水面的瞬間,雲卷抹著臉上的水想要離蕭蘭亭遠一些,忽然覺得腕上一緊。
睜眼一瞧,蕭蘭亭衣裳的繫帶不知何止纏上了自己的手腕,系的還是個死結。
蕭蘭亭笑眯眯的說:“這下誰也跑不掉了。”
他撥開粘在雲卷臉上的溼發,眸色比溫泉水還灼人,“惹綿綿不快,我跟你賠罪可好?”
雲捲心中警笛大作,直覺告訴她這絕非好事。
雲卷突然撩水潑了過去,“這就算你賠過了!”她轉身飛快往岸上游,可她忘了二人還緊緊繫在一塊兒。
蕭蘭亭長臂一撈便把人拽回了懷中,他扣住雲卷後頸俯身吻了下去。
溫泉水燙人,水霧悶人,唇齒還被另一人入侵,雲卷攀著蕭蘭亭的胳膊防止自己腿軟沉進水裡,也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突然貼上了溫泉的石壁,蕭蘭亭拖著她的後腰將她放到了岸上。
身下的石板冰涼,雲卷身子一抖,但很快身上便附上熱源,雲卷下意識攀了過去。
琉璃燈忽然熄滅,月光透過紗帳灑進來,僅僅能視物,黑暗中蕭蘭亭的眸色像燎原的火,又像狼一般野性,雲卷的心快跳出胸口,咬著下唇道:“你是……故意的……”
“噓——”黑暗中傳來衣衫磨蹭的動靜,蕭蘭亭俯身輕咬她的鎖骨,含糊道:“我是在認真給綿綿賠罪。”
……
二人在山莊的日子幾乎是形影不離,白天四處遊玩嬉鬧,到了晚上又痴纏雲雨,彷彿拋開了所有,只餘彼此。
這是雲卷細數前世今生,最放肆隨性的幾天,二人就這麼鬼混了三日。
這天,長風給蕭蘭亭送來一疊冊子,雲卷正和蕭蘭亭手談,殺到最關鍵的時候,雲卷集中精神破局,蕭蘭亭卻支著腿撐著下巴,一臉的漫不經心。
長風把冊子放到蕭蘭亭身旁,蕭蘭亭掃了一眼,敲了敲雲卷面前的桌子。
“我還沒想到。”雲卷揮手,不想受他影響,蕭蘭亭把冊子推了過去,“先看看這個。”
“什麼呀?”雲卷移開視線,看見冊子最上頭的字,頓時愣了愣。
她拿起來翻了一眼,“這是……你的產業?我不是說不要麼?”
“哪有夫君產業不清算給夫人的道理。”蕭蘭亭一臉認真,“若要家宅和諧,自然要坦蕩,尤其是在這家產方面。”
長風眼神微動,掃了眼雲卷便立即垂下了眸。
雲卷雖不想要,但說不動容是假的,她只看了第一個便放了下來,全都推了回去。
“我看過了,你收著吧。”
“給你了。”
“我不要。”
蕭蘭亭跟她對視片刻,沒強求,只笑著說:“那我讓人收起來。哪日你想要,問長風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