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所預料,但當雲卷真的同他說出這句話時,蕭蘭亭仍然覺得靈魂顫動了一下。
雲卷的眼睛太亮,恍若星河,她把自己的一切秘密剖開放到蕭蘭亭面前,直白、熱烈的愛意讓人動容。
蕭蘭亭沉默了。
他這人很少回頭去檢討自己做過的事。
他做的事不管好壞從不後悔,但現在他竟然會莫名想到忠祿伯府、嘉妃、甚至他謀劃到一半的那些事。
雲卷真的很蠢,如果讓她知道那些都是假的,她還笑得出來嗎?還會這樣看著他說喜歡他嗎?
蕭蘭亭看著雲卷,彷彿看到一隻正在撲火的飛蛾,翅膀已經被火星點燃,卻還不知情的汲取溫暖,甚至感恩即將會把她吞噬的烈火。
蕭蘭亭嘴角抽動,扯出一抹不知是嘲諷還是感慨的笑。
這時,一隻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雲卷羞赧的長睫打顫。
“我是不是說的太直白,嚇到你了?”
雲卷笑的眼睛眯了起來,“其實我這個人挺木訥的,你可能想不到,我以前在雲家的時候,有時一天都不會說三句話。”
“的確想不到。”蕭蘭亭道。
從他認識雲卷,這人話就不少,像只小雀整日啾啾的煩人。
雲卷道:“因為在雲家,我沒什麼能說話的人。姨娘陪著弟弟,雲家規矩多,皎月不能跟我沒大沒小,她也有個妹妹,兩人每日都在一起打鬧,其實我本來已經習慣一個人的生活了。”
她一臉認真的看著蕭蘭亭,緩緩說道:“是你給了我一個家。我會喜歡你可能是命中註定的。”
否則怎麼會錯過了前生,還有今生呢?
“我知道你現在可能還不喜歡我。但至少你不討厭我,蕭蘭亭,我會讓你愛我的。”
雲卷狡黠的笑著。
蕭蘭亭與她四目相對,喉結緩緩滾動了一下。
回府的馬車上,兩個人都很沉默,雲卷是遲來的害羞,窩在角落裡默默自閉。
蕭蘭亭的視線一直落在她背上,眼裡各種情緒糅雜,那雙桃花眸深諳如潭水,彷彿無形的大網將雲卷籠罩其中。
後來的雲卷才知道,她選擇邁入的,是她在這世上最難脫身的泥沼。
……
夜半,逍遙樓的上房裡暖玉生香,床邊的青色床帳被帶動出一次次浪波。
略微沙啞的嗓音滿滿都是性感:“小卷快釣死我了。”
雲卷抵在他肩頭,聲音帶著哭腔:“你別說了……”
“小卷,我喜歡你。”
雲卷還在平復喘息,耳畔忽然響起這句話,朦朧的淚眼瞬間瞪大了。
她朝蕭蘭亭看去,夜色下,他的神情忽明忽暗,一半臉沒在黑暗中,有些詭譎,可明光中的半邊臉上卻滿滿的深情。
“你說什麼?”雲卷顫聲問道。
蕭蘭亭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輕的像羽毛點過,聲音溫柔深情:“我喜歡你。”
“下午沒有回答你是因為我也需要時間想清楚,對你是不是喜歡。現在我想清楚了。我也喜歡你,很喜歡。”
“真、真的?”雲卷激動到眩暈,她雖然早已做好了拖長期戰線的準備,但什麼都沒有喜歡的人剛好也喜歡她,這樣雙向奔赴的愛更令人激動歡喜。
“往後你我就是真夫妻,我會一輩子待你好。”
雲卷貼在他肩頭,眼淚不停往下落。
“蕭蘭亭,你別騙我。你說的是真的對吧?”
“是。”
蕭蘭亭先起床洗漱,吩咐下人準備了清淡的膳食,隨後才回房叫雲卷。
“起床吃飯了。”
雲卷坐起身,捂著腰輕嘶了聲,夾了蕭蘭亭一眼,“你真是牲口。”
蕭蘭亭笑著幫她揉腰,慢條斯理的說:“昨夜夫人太熱情,一時沒忍住。”
他搭手幫雲卷穿衣,雲卷身上哪哪兒都是痕跡,腿根還有手印,臊的她抬不起頭。
下地的時候,雲卷突發奇想,拉了拉蕭蘭亭的衣裳。
“蕭蘭亭,我們每天都這麼勤,若是我有孕了怎麼辦?”
蕭蘭亭笑容散漫,“那便生唄。”
“生了孩子便沒什麼獨處的時間了,還是等幾年吧。”雲卷用氣聲說道:“以後你不許弄在裡面。”
蕭蘭亭頓了頓,笑著應了聲好。
二人一起吃了飯,飯後參湯照例送到,雲卷已經習慣了,接過來面不改色喝完。
蕭蘭亭盯著她喝藥,眼底閃過一抹滿意。
……
和蕭蘭亭兩情相悅後的生活雲卷充滿了期待,但一段時間過去,她漸漸發現似乎和以前並沒什麼區別。
雲卷自己也不知道,真正互相喜歡的夫妻是怎樣生活的。
她和蕭蘭亭過得似乎也很幸福和諧,每天一起用午膳用晚膳,蕭蘭亭休沐時帶她出門散心,每晚纏綿巫山雲雨,似乎都是正常夫妻的生活。
但云卷總覺得,二人之間還隔著什麼,具體點講,是蕭蘭亭仍給她一種雲一樣遙不可及的感覺。
只有在床上二人肉貼肉的時候,蕭蘭亭給她的距離感似乎才消失。
雲卷日益煩躁,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這樣患得患失,明明二人恩愛的連逍遙樓的下人都知道。
她厭煩這樣的自己,也許是因為把太多心思放在情愛上,雲捲開始調頭鑽心事業。
沙叔的家信又傳回來了幾封,他們已經到了新驛館,離京城越來越近,預計五月底就會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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