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月光並不明亮,院中的燈火更是昏黃,可是這一刻在華靖離眼裡,夏明嫣是站在豔陽之下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耀眼,那麼的無法讓人將視線移開。
下一刻一個鮮活、明麗的夏明嫣就那樣走到了他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此刻的華靖離衣衫不整、無比狼狽,左臉上有傷,上面還糊著草藥。高大的身形被這些日子折騰得瘦削了不少,衣服穿在身上都有些空了。
夏明嫣打量著他,就見他從那如墨似絲的散發中側過了臉,他凌厲的目光就養掃在了她的臉上。
如果目光可以如器物,這便是刀鋒,任何人這般撞上了,都該挺不住避開。
夏明嫣此刻特別慶幸自己早有準備,她停住了,還笑著向他行了個禮:“侯爺可大安了?這是在等妾身?”
華靖離如夢初醒,藉著傷病未愈咳嗽了起來,蔥白趕忙將他扶回了屋裡,簡單地梳洗了一番。
藉著這點功夫,華靖離還在確認是夏明嫣嫁給了他的現實,而夏明嫣卻在打量屋裡的情況。
嘖嘖,都收拾行囊了,這還真是要跑啊。
夏明嫣暗暗搖頭,示意秋果在屋外等她,自己進去找了個適合觀察華靖離的地方坐下。
可惜,她是想多看華靖離幾眼的,可華靖離似乎不想讓她看到他傷了的左臉,在榻上揹著燈火的一側靠著,徹底模糊了他的樣子和神情。
不過,單從身形和麵部的輪廓來看,華靖離半點都不輸李玦那個冠玉公子,相反的多了幾分陽剛,反而更能吸引她的目光。
上一世,夏明嫣是幾年後才見到華靖離的,那時的他左臉上戴著半張面具,看起來比現在嚴肅、滄桑許多。
華靖離也在暗暗觀察著夏明嫣,上一世的這時候,他只在盧陽遠遠地看過她幾眼,還沒有離得這般近。
都說夏明月明豔照人,華靖離覺得夏明嫣才擔得起這四個字,尤其是現在他們離得這麼近,更加覺得她明豔而不顯犀利,聰穎卻柔和。
他示意蔥白出去,將左臉往燈火的陰影裡又側了側:“今日婚儀……是我慢待了,之前我聽聞親事定下,便趕回元京,路上受了傷,並不完全知曉換婚一事。”
“之前定下的是夏家二姑娘,也就是夫人的妹妹,不知為何岳父岳母會改了主意,願意將夫人許給我?”
華靖離這人有一個獨到之處,就是他從不相信自己是獨一無二的。
重活一世,必然要留意當中的變化。尤其是他剛剛才重生,就遇上這麼大一個變化。
變化都是人造成的,華靖離不得不懷疑夏家是不是還有重生者。
夏明嫣笑了笑,好在對這個問題的回答她私下已經練了好多遍了:
“是因為家妹堅持,家妹跟李世子青梅竹馬,思來想去,實在無法捨棄李世子,只能違背父母之命。”
“聽家妹說,侯爺與李世子私交甚深,常以兄弟相稱,如今你們是連襟了。等你的傷好了,正好可以和妾身一起去看他們。”
是夏明月提出的換親?這也不能說明夏明月也是重生的,畢竟她與李玦本就有情,說不準就是一個念頭變了,就有了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