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靖離那時以為夏明嫣儘管只是李玦的妾室，卻被李玦護得很好，這才連去南疆都要帶著她。
可是她今日肯說出這一切，試圖勸阻他，字裡行間還透著隱隱的怨懟，足以說明她之前過得並不好。
他上輩子有過一個有名無實的妻子，還有過幾個面都沒怎麼見過的掛名妾室，有過放在心底裡珍之重之的她……可其實他並不懂女人。
不過仔細想想，老端侯過世時，李玦還小，他是何太夫人一手帶大的，對何太夫人的孝順可以說到了百依百順的地步。
李玦之前的正室和另一個貴妾分別是何太夫人的外甥女和侄女，何太夫人一直都在打壓夏明嫣的話，李玦那樣的性子是絕不會為她出頭的。
夏明嫣給李玦做了那麼多年的賢內助，甚至成了他暗處隱藏的軍師，李玦會感激她麼？
那時候他就隱約覺得李玦和夏明嫣之間不大自然，甚至有時候還有點古怪。
一個女人，在他背後幫了他那麼多，他沒有絲毫感激，還把這一切當作理所應當。
而夏明嫣那時候的表現堪稱逆來順受，那時以為她有多愛李玦，現在看來那是在忍，是後宅女子的求存之道。
想到夏明嫣對李玦沒那麼真心，華靖離心裡恨不應該的舒緩了許多，再開口時臉色已不再那般陰沉：
“既然這兩樣東西都有問題，為何還要送到夏家去？還是帶出元京，找個地方處理了比較好。”
這樣的東西一旦流出去，難免被人追究來源，經常許多年來經手過的人都會被揪出來。
元京之外有專門處理這些東西的地方，短刀可以熔鍊之後鑄成別的，彩寶可以切小了、磨碎了縫在衣服上。
這是處置難以處理的東西的法子，說明華靖離已經對李玦這個人和他送的東西起了戒心。
夏明嫣大感欣慰，沒想到她才嫁進來一天，就踏出了一大步：
“就算讓外面的讓你處理掉了，日後李世子也可能會說東西是送到咱們府上了。萬一出事兒，也容易查到後續經手的人。”
“不如像吃餃子一樣，原湯化原食。這些東西我拿回夏家，父親縱使看著高興，也到不了愛不釋手的地步，到時候我會趁機把東西還給我二妹妹。”
“到時候她嫁進去也有幾日了，想必多少知道些端侯府的底子了，看到自己的夫君把這麼好的東西隨隨便便地送給了你我，她會不忿，會想要把它們收回去幫補家用。”
端侯府給夏明月補的聘禮不過是些山野花木，這兩樣東西都給買一大片山林地和百畝良田了，夏明月能不生氣？
端侯府為了湊之前那些聘禮已經典當過一回東西了，之後還會繼續典當，不然也不會兩世都急著娶貴妾進門了。
就好比這一世的貴妾小何氏何雨萍，是何夫人的侄女，何家雖然敗落了，可何雨萍的生母生前留下一筆頗為豐富的嫁妝，何家都會照原樣給何雨萍做陪嫁。
再比如上一世的夏明嫣，夏家給了一筆嫁妝，關鍵是楊家也給了一筆，通通被收進了端侯府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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