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以後啊,楚氏是打算拿捏著夏明嫣多幫著些夏明月的,喬嬤嬤過來也正好探探華家的底。
這兩個時辰看下來,最讓喬嬤嬤吃驚的就是夏明嫣,她是真沒想到,夏明嫣能擺弄得了華家這些人。
華家的這些個管事兒、下人倒不是那種兇悍、刁蠻之人,只是武勳世家的人行事做派跟文官家裡不同,他們有自己的風氣和道理。
想讓這些人聽話,得先跟他們打成一片,得讓他們對你講義氣才行。
要是你能融入進去,你再要他們做什麼,只要不是太過分的,他們都會幫你辦好,可最難辦的就是融進去的這個過程,好些人終其一生都沒能融入。
反過來說也是一樣的,就好比這華家,地位、權勢、財勢都是這元京城裡一等一的貴胄,可就是融入不了文臣高門的圈子。
這武將麼,私下裡有圈子,明面上卻是不大敢經常辦這種筵席的,以免被人參一本說他們上下勾結、擁兵自重。
日子久了,在這種事兒上最是吃虧,連家裡這些下人都沒有多少辦筵席的經驗,沒想到就這麼幾日就能聽夏明嫣的安排了。
按理說,夏明嫣這些管家知道都是跟那幾個女師學的,要說學,該學的都學了,可她從前是一點用的機會都沒有的,也不知道她哪兒來的這些本事。
喬嬤嬤在心裡嘆了口氣,這會兒周圍沒別人,就只有她跟巧蘭兩個服侍的,有話她便說了:
“二姑娘如今已是世子夫人了,不再是小孩子家了,你也是老奴眼看著長大的,有些話老奴就直說了。”
“這大姑娘畢竟是先夫人所出,從前許多事夫人她也不好做得太明顯,該教的從前也都是教給了她的,只是她憋在盧陽這麼些年,老宅又有二房把持,她沒處用罷了。”
“原本想著她懂得多,回來為了得到大家注意,必定是要顯擺的,這一顯擺便要吃虧了,誰知道她不僅是個忍得住的,還能把身段兒放得這麼低。”
“剛出嫁的世家千金,就能厚著臉皮跟那些孩子都生了幾個的婦人談論納妾和府中庶務,甚至還要做自己的生意,一般人可沒有她這般能捨得了臉面的。”
夏明嫣不服氣,反口就道:“她那是臉皮厚,難道我還要跟她這個窮鄉僻壤長大的比誰不要臉面麼?”
臉面這東西沒有實在的好處重要,你要臉面,得先自己有保住臉面的能力。
喬嬤嬤五十幾歲的人了,心裡頭什麼都通透了,更何況她從頭到尾都是知情人,知道這當中的問題。
在喬嬤嬤眼裡,楚氏對待夏明月,在寵溺上,遠超過尋常的母親對待親生女兒,可是在有些事兒上,又遠不如對待親生女兒。
要說楚氏本人也是喬嬤嬤看著長大的,要說楚氏年輕的時候,嬌縱麼,自然,不然也不會跟陸遠山的關係那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