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輕縷回到自己的院子,這才鬆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檢視膝蓋上的傷口。
這點淤青,跟她上一世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可是卻還是鑽心的疼。
魏輕縷現在算是看明白了,裴家亂糟糟一片不說,這大房也是不爭不搶,尤其是她這個婆母,明顯就是想要消停過日子的。
如果大家都這麼想,這自然是一團和氣,自然是不錯的,但是偏偏,二房是不消停的,而且二房的人現在還在跟裴執爭繼承人的位置。
按道理來說,這二房其實根本就沒有爭搶的資格,可是偏偏,就是搶了起來,簡直就是好笑,宗祠耆老,根本就是在偏心二房。
還不就是看他們大房人丁不夠興旺,所以才會覺得,他們不堪大用。
然而事實上,整個裴家,也就只有裴執配得上那個位置。
眼看著一個月之後就要樹倒猢猻散,魏輕縷也是一陣陣的發愁。
“少夫人,快給奴婢看看,是不是很疼?”
綵衣腳步匆匆的進來,手裡還拿著最好的藥膏。
“少夫人也真是太傻了,自己一個人就敢去二房鬧,現在大夫人也不把你當回事,你這不是白受罪?”
綵衣小心翼翼的給她揉搓著膝蓋,一陣的心疼,嘴裡也不由得埋怨起來。
他們在這個院子生活實在是太過艱難,所以只能是透過謹言慎行的方式尋找生存的夾縫。
看著綵衣這個碎碎唸的樣子,魏輕縷的心中一陣的溫暖,前後兩世,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真的心疼她。
“沒什麼,只是一點淤青罷了,只要婆母的身體無礙就好了,以後這樣的話不許再說,我是媳婦,應該好好伺候婆母才是的。”
魏輕縷溫柔的看著綵衣,可是話裡話外,都是教訓和警告。
綵衣雖然只是一個小丫頭,卻也是個聰明伶俐的,哪怕是綵衣根本不知道魏輕縷為什麼會這麼說,為什麼會這麼沒出息,但是還是點點頭:“是,奴婢知道了。”
話音剛落外面就亂糟糟一片,她的清涼閣一向是很冷清的,什麼時候這麼熱鬧了?
還不等魏輕縷出門,裴二夫人身邊的劉嬤嬤就帶著一幫丫鬟婆子走了進來,大大咧咧的沒有遮攔,分明就是沒有把魏輕縷這個少夫人放在眼裡。
劉嬤嬤趾高氣昂的走進來,哼了一聲:“我們二夫人說了,雖然少夫人以下犯上不尊重長輩,但是作為長輩也不能真的跟你一個小輩計較,既然回來了,這院子裡就不能沒有人伺候,這些人都是之前伺候少夫人的,現在送回來,還請少夫人笑納!”
魏輕縷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些人都是來者不善的。
不過,她並未多說其他,只是艱難的站起身來對著劉嬤嬤笑了笑:“多謝二嬸嬸寬宏大量,我一定會好好用這些人的,萬一要是有個什麼差錯,我也就只能找二嬸嬸一人了,劉嬤嬤,你說是不是?”
劉嬤嬤在這個宅子裡面已經好多年了,這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牙尖嘴利的小丫頭,這話說得好聽可是裡面卻藏著釘子。
“給了少夫人,那就是少夫人的人了,是用還是罰,是打還是賣,就都是少夫人說了算的,怎麼能跟二夫人有關係呢?”劉嬤嬤明顯就是不買賬。
等的就是這句話!
魏輕縷立馬做出來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是,還是二嬸嬸想的周到,既然如此,那這些丫鬟婆子的賣身契,劉嬤嬤可帶過來了?”
一個揚州瘦馬出身的賤人,竟然有如此快的反應,還知道要賣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