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執感覺眼睛像是被什麼灼了一下,喉頭幾分乾澀。
裴執不喜歡這個女人。
從他知道魏輕縷要嫁給兄長時,他便已經調查完她所有的身世。
一個魏家的私生女,也是揚州來的瘦馬,連個正經的大家閨秀都不是。
這樣的女子怎堪裴家婦?
他將此事說與兄長,可兄長卻並不再意,且說既已下聘就要對人家負責。
他負氣離開,直到兄長病重去世,他才後悔沒有陪在兄長身邊。
於是他將這種不平感放在了魏輕縷身上,他開始派人暗地看著這個寡嫂。
果然,新寡不足一月,她便就與那舊相好勾搭在一起。
他知道她要私奔,卻刻意將她放了出去,任憑那姦夫將此事傳到魏家去,故意將此事弄得人盡皆知。
這樣就有理由將這個女人趕出去。
可眼下他卻因為這個他厭惡的女人,胸腔肺腑都要燒起來了,身體一種不可言說的反應順勢而起。
他心亂了一瞬,驟然將她猛地推開,“嫂嫂自重。”
自重?
自重什麼?她命都要沒了!
魏輕縷顯然沒明白他的意思,只覺得腦袋空空,而這方馬車已經驟然停下,外頭車伕的聲音傳來,“世子,到家了。”
魏輕縷呼吸一沉。
上輩子她便是回了裴家之後,魏家為了不得罪裴家,提出要把她浸豬籠。
後來她直接嚇暈了,再醒來時,人已經拿了放妻書,坐著牛車被送回了魏家,她並不知道是怎麼讓魏家改了主意,但總歸是差點死在了這裡。
裴執淡淡掃了一眼她漆白的臉,“嫂嫂下車吧。”
魏輕縷心膛打著退堂鼓。
但想著老天既然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
還真讓她死在這裡不成?
魏輕縷深吸一口氣,扶著車邊準備下去,可誰知腳下一軟,整個人身體一晃要往地上栽去,這怕得破相……她不由害怕到閉眼。
下一秒一截結實修長的手臂攔住了她的腰,一把將她拉回。
她柔軟的身體往身後一撞。
她聽見一陣輕微的悶哼。
魏輕縷嬌靨泛了紅,知道自己撞到哪了,那勞什子倒是客觀。
裴執感覺到兩腿之間被什麼給撞了一下,隱隱作痛。
他面色隱忍不發,但忽然想到她是瘦馬出身又已經為了人婦,或許都已經和那姦夫苟且,定然知道她撞的是什麼,這方,他俊美的臉更加陰沉了。
她嗓音冷得駭人,“下車。”
魏輕縷微啞,莫名被兇了一下,頗覺委屈,但要怪只能怪自己不爭氣,這好端端的腿軟什麼!
裴執走得極快,魏輕縷只能跟著他一同回到了裴家。
到了中堂,此刻裴家幾房的人已經匯聚於此。
頗具三堂會審的意味。
魏輕縷心緊了緊。
“好一個恬不知恥的魏家女,新寡一月不足便著急的尋野男人,真是令人瞠目咋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