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輕縷起身的時候還有些不太放心紅魚,畢竟這丫頭一直都是這種不怕死的跳脫性子。
她伸出手指,輕輕地點了點紅魚的鼻子,見她乖巧點頭,這才滿意的大步朝著外面走去。
走出院門的一瞬間,魏輕縷再次恢復了之前的樣子,謹小慎微,甚至就連眼神都不敢亂看,只是跟在慶雲身後,默默地走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坐好。
這整個京城都知道裴家為了給大郎沖喜,所以找了一個揚州瘦馬做少夫人。
雖然很多人都沒有見過魏輕縷,但是他們對魏輕縷的嫌棄,那可是刻在骨子裡的。
尤其是現在,看見魏輕縷坐在屬於裴家少夫人的位置上,更是齊刷刷的朝著這邊看過來,眾人的眼神紛雜,有的是好奇,有的是打量,還有很多都是鄙夷!
她們都是京城的高門貴女,生下來就是高人一等的,所以自然看不上這樣的勾欄出身。
何況現在,魏輕縷還要跟他們坐在一起推杯換盞,對於這些貴女來說,簡直就是一個侮辱。
“這寰王府的宴會,也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的嗎?”
“宴會不就是要熱鬧?有些勾欄娼婦,才有滋有味不是?”
幾個貴女尖酸刻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夠魏輕縷聽見,她們一邊說著,一邊小心觀察魏輕縷的反應。
魏輕縷嘴角微微揚起就好像是完全聽不見這些人說什麼一樣,就好像根本不知道這些人在說自己才是。
她只是坐在那裡,安安靜靜的像是不存在這個房間一般。
其實魏輕縷這一次來之前,早就已經把宴會上的人員給摸清楚了,現在對著她冷嘲熱諷的兩個姑娘,一個是兵部尚書家裡的女兒林繁柔,一個是刑部尚書家中的小妹趙麗柔。
這兩個人的家中,都是寰王的死忠,跟裴家二房的關係更是密切,算得上是一黨。
她們之所以這樣的咄咄逼人,不過是為了裴六娘罷了。
魏輕縷早就明白,在家中吃了虧,裴六娘肯定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
不過,魏輕縷並不著急,不過是一些愣頭青的丫頭片子罷了,她還不會放在心上。
這幾句髒話算什麼,上一世,她見的髒事,還少嗎?
兩人眼看著魏輕縷沒有任何反應,也都有些意外,怎麼都沒有想到如此出身的一個娼婦,竟然會有這樣的胸懷,竟然真的絲毫不在意?
“真能裝。”
林繁柔一陣的嫌棄冷哼一聲。
趙麗柔則是笑了笑。
“勾欄之中,最常見的,不就是逢場作戲嘛?”
周圍的貴女,聽到這話之後紛紛捂嘴輕笑,緊接著,一個個的都把好笑的目光,投向了魏輕縷。
魏輕縷就像是沒有知覺一般,就這麼冷靜平淡的接受了所有的惡言惡語,還有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也全都盡數收下!
“這是誰家的姑娘,怎麼這麼不會說話啊?”
“我也是勾欄出身,怎麼,你們對我有什麼不滿嗎?”
紅魚一身紅衣,光著腳丫,就這麼走了進來,雪白的腳掌踩在柔軟的紅色地毯上,自然有一番風情。
只是這樣的做派,在這些大家閨秀眼裡,簡直就是輕浮浪蕩到了極點!
偏偏,這是最近這段時間,寰王的掌心寶,所以誰也不敢多說半個字,只能是一個個的規規矩矩起身行禮:“見過紅夫人!”
紅魚走到了林繁柔的面前,勾著她的下巴,輕輕地笑著:“你剛才不是還說的頭頭是道嗎?怎麼現在,一言不發了?說啊,接著說,勾欄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