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悠接過侍衛遞來的乾淨毛巾,擦拭著嘴角殘留的血跡。
待他略微清爽了一些,陳啟勳才端了一杯茶給他,問道:“王爺,你為何會出現在西大營?”
高悠接過茶喝了兩口,這才將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個清楚。
陳啟勳這段時間被圍困在延涼城裡,對外界的訊息幾乎一無所知。
聽高悠說完,他才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事,驚訝不已。
尤其是對高悠,以雷霆之勢掃平江北太后和魏家餘黨,再千里奔襲上宏郡,火燒勒川穀,伏擊阿真古維,奇襲單鵬軍營,展現出來的鐵血手段和卓越的軍事才能,更是感到震撼。
他望著高悠的眼神中充滿了敬佩:“太子英明果斷,行事雷厲風行,短時間內便掃清了太后和魏家的黨羽,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你母后若是泉下有知,肯定也會為你高興。”
周圍的燭光映照著高悠的面龐,顯得他更加英氣逼人。
陳啟勳彷彿看到了一個雄才偉略的年輕君王,正在冉冉升起。
高悠又喝了幾口熱茶,精神也略微恢復了一些,便向陳啟勳問道:“舅舅,你們怎麼會被西狄大軍圍困呢,難道事先你沒有派人瞭解西狄軍的情況嗎?”
陳啟勳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無奈之色,開始娓娓道來。
“抵達延涼城之前,我曾派人打探過西狄軍的動向,當時並沒有發現有這麼多的西狄士兵。只探明守延涼城的西狄軍有四萬人。”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這次來西北,為了不讓西狄軍知道我們的真實情況,我們行軍一直非常小心,而且對外也說是楊魁掛帥,根本沒人知道我來了。
到達延涼城之前,守城的西狄軍還主動出擊攻打過我們,但被我們擊潰退了。
第二天我們率兵來攻城的時候,才發現延涼城竟然是一座空城。”
陳啟勳眼中帶著一絲回憶,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情景,道:“當時我還以為是他們知道不是我們的對手,所以主動撤退了,於是也沒有多想,便直接進了城。”
“那知道,我們剛在城裡穩定下來不到兩個時辰,便從四面八方圍來了三十萬西狄軍!
他們連續不斷的對我們進攻了三天,好在我們計程車兵頑強抵抗,才沒有讓他們攻進來!
陳啟勳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感慨,似乎對他之前沒有察覺到西狄人的陰謀感到慚愧。
“之後他們雖然每天也在攻打,但卻沒有前三天那麼強烈,像是故意放緩了攻擊烈度。”
陳啟勳皺著眉頭說道:“當時我還覺得奇怪,為什麼西狄軍會突然對進攻不上心了?
現在聽你這麼一說才明白,原來他們是分兵去攻打上宏郡和平源府了。
他們的計劃應該是想先將這兩處拿下來,再回過頭來集中兵力攻下延涼府。”
陳啟勳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絲慶幸,道:“幸虧你及時帶兵趕來,要不然還真就讓他們陰謀得逞了。”
高悠想了一下,點了點頭道:“從舅舅您說的情況來看,應該是有人把你們的訊息告訴給西狄軍了。
所以他們才會主動撤出延涼城,把你們放進城再圍起來。”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肯定,彷彿已經找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陳啟勳聽完高悠的分析,點了點頭道:“我也這麼想,但知道我率兵來西北的人,只有皇上和兵部尚書餘權。
皇上不可能說,餘權為人正直,對皇上忠心耿耿,他也不可能把我們的訊息洩露給西狄人。”
他眉頭緊鎖,似乎在努力地回憶著,卻依然找不到答案,道:“我琢磨了這麼多天,都沒有想出來會是誰。”
高悠略微想了一下,開口道:“很有可能是那個神秘人。”
陳啟勳聽到“神秘人”三個字,感到很疑惑,問道:“什麼神秘人?”
高悠便將那個一直隱藏在暗中,頻頻對他出手的神秘人的事告訴了陳啟勳。
從第一次太后的屍體被盜,到江北遇到的襲擊,再到這次延涼城的圍困,都似乎有著這個神秘人的影子。
陳啟勳聽後眉頭深皺,道:“如果真是這樣,那以後我們行事就得更加小心了!要不然我們會非常的被動。”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畢竟看不見的敵人,才是最讓人擔心的。
高悠點了點頭,道:“所以這次我來西北,才故意用了一個障眼法,要不然別說解圍了,估計連我也難逃西狄人的毒手。”
兩個人正說著話,這時有士兵從外面進來,向高悠和陳啟勳報告道:太子、將軍,我們在打掃戰場的時候,抓住了一名叫伊亞勒的受傷西狄將軍。
原本我們想要殺了他,但伊亞勒說他掌握著重要的情況,這個情況關係著大恆的安危。
如果大恆能夠不殺他,他願意把這個訊息說出來。”
高悠看了一下陳啟勳後,對士兵道:“去把他帶來!”
“是。”士兵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