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大家都還在吃早飯,高悠想審問一下吳書成,所以才讓趙卓去把他帶來。
吳書成低著頭,腳步沉重,彷彿每一步都像是在走向自己的末日。
“太子殿下,吳書成帶到。”趙卓低聲說道。
高悠微微點頭,目光如劍般射向吳書成,問道:“你口中的那個王爺,到底是什麼人?”
吳書成抬起頭,臉上帶著一絲驚恐,聲音顫抖:“他是先帝兄長魏王高行天的孫子,叫高森。”
“還真是高行天的後代。”
高悠皺了下眉,追問道:“不是說魏王的家人全都得瘟疫死了嗎,怎麼會又冒出來一個孫子?”
吳書成連忙說道:“那是個假訊息,是用來迷惑先帝的。
因為當年魏王的家眷雖然被髮配到了南疆,但先帝一直沒有放鬆對他們的監視。
魏王妃擔心先帝會對魏王的孩子下手,便藉著南疆鬧瘟疫的時候,找了一些屍體冒充他們,假死逃到了桑榮國。
幾年後,高森的父親高承文長大成人,娶了桑榮國三王爺的女兒,也就是高森的母親珍玉郡主。
這麼多年,他們一家全生活在桑榮國。”
高悠輕輕點頭,又問:“高森是什麼時候回到大恆的?”
“四年前。”
吳書成回答道,“高森小的時候,高承文沒有把魏王被殺,全家被髮配南疆的事情告訴他。
幾年前高森長大了,高承文便把家裡的遭遇對他說了,高森聽說後,便立誓要奪回皇位。
高承文擔心他會步入魏王的後塵,一直沒讓他回來。
但高森卻對奪回皇位念念不忘,四年前他私自來到了大恆朝,開始暗中培養勢力,為奪取皇位做準備。”
高悠微微沉吟,又問:“他現在到底有多少人馬了?”
吳書成回答道:“高森已經組建了一支八萬人的軍隊,以及積蓄了很多的糧草、鐵器,馬匹等物資。
其中糧草全都是從魏繼業等七大糧商手裡買的,鐵器則是他自己開設的鍊鐵坊生產的。”
“你說什麼,他自己開設的有鍊鐵坊?”這個訊息讓高悠很震驚。
吳書成道:“有,而且不止一個,而是有四個。
這幾年下來,除了已經用來打製兵器的鐵之外,他總共還存蓄了一億三千萬斤鐵。”
“這麼多!”
高悠急忙問,“他的八萬軍隊在哪裡,鍊鐵作坊在哪裡?那些糧食又藏在什麼地方?”
“綏陽府的天湖山。”
吳書成道:“三年前,高森路過天湖山,發現那裡不僅地形險要,易守難攻,而且居然還有鐵石礦。
於是便找到了當時的綏陽知府錢明,以重金賄賂,然後把整個天湖山買了下來,開始按照城防的規模,大興土木,修糧庫,建鍊鐵工坊,兵器工坊。
兩年的時間,便將那裡打造成了可以容納十幾萬軍馬的要塞堡壘。
他囤積的那些糧食,鐵,馬,全都在那裡。”
高悠沒想到高森居然暗中已經積蓄了這麼大的力量,幸好他提前知道了,要不然再讓他發展幾年,那將成為朝廷的大麻煩。
“高森既然已經有了力量,他為什麼還不起兵?”高悠問。
吳書成道:“他知道憑手裡那點人馬,還不足以跟朝廷對抗。
所以才一直蟄伏著,想等朝廷跟西狄國,大魘國,江南的魏鴻泰拼得元氣大傷時,再率兵直撲京城,一舉奪得皇位。”
“他暗中相助西狄國,就是為了消耗朝廷的力量?”
“是的。”
高悠想了一下,問:“高森現在什麼地方?”
吳書成道:“已經迴天湖山了。”
高悠看著吳書成,意味深長地問道:“你是怎麼到他手下做事的?”
吳書成搖頭道:“小人十幾年前科考失利,為謀生計便跟朋友去桑榮國經商。
偶然的機會遇到了高承文,知道小人是大恆人,又有學識,便把請小人請回府給高森當先生,教他大恆學識。
後來高森要回來奪位,便讓小人跟他一起回來。”
高悠微微一笑,說道:“這麼說你還是他的老師。”
吳書成嚇得一哆嗦,趕緊道:“不是,不是,只是他家的一個僱工而已。”
高悠看著他,意味深長地問道:“你這麼賣力地幫他,應該得到他的許諾了吧。他許諾你什麼了?”
吳書成把頭低下,聲音低弱地說道:“他說,將來他要當了皇上,就封小人做丞相,還要封小人為國公。”
高悠冷笑了一聲,說道:“丞相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國公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有資格當的。”
吳書成趕緊磕頭道:“是小人痴心妄想了,還請太子饒命。”
高悠心裡說道:“你幫著高森害死了那麼多人,不把你凌遲處死就算好的,還想活命,做夢。”
不過吳書成現在還有用,得給他點希望,微笑道:“你的命能否保住,那得看你後面表現如何了。
表現得好,或許我可以饒你一命,表現不好,那就……”
吳書成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希望,說道:“太子放心,小人一定什麼都聽您的,能讓小人怎麼做小人就怎麼做。”
高悠淡然一笑,對趙卓說道:“把吳書成帶下去,好生管著,不能讓他跑了,也不能讓他死了。”
“遵命。”趙卓應了一聲,叫侍衛把吳書成押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