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意心底咯噔一下。
這一刻,她渾身上下的血液彷彿都凝固了。
她幾乎是控制不住的渾身顫抖,掛了電話後,拿過包包就衝出了房間。
她一路抵達北城中心醫院。
喃喃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腿吊在半空中晃盪,手裡邊兒拿著飛機正在玩。
阮寧棠哄著喃喃玩兒。
周朝禮坐在一旁,臉上沒有什麼情緒。
他們,似乎並不在意吱吱如何。
看到卿意過來,男人眼神落在了她身上。
卿意看到吱吱躺在床上,小小的一隻。
她顧不得其他,衝到病床邊,看著吱吱的小臉發白。
這一刻,似乎與上一世的那一幕重疊。
卿意慌神,臉色瞬間失去了血色。
手顫抖的去拉著吱吱,她眼眶發紅,聲音都控制不住地顫抖:“醫生,醫生呢?”
周朝禮淡淡的:“醫生說她沒事兒,已經漸漸的在退燒了。”
“嫂子。”阮寧棠這時站起身,看著她顫抖的身子:“不用這麼緊張,吱吱就是受了驚嚇,加上著了涼,我們第一時間送到醫院來了。”
“小女孩兒帶的太嬌弱了,攀巖的時候膽子小,不小心掉了下來,還好沒什麼大事兒。”
卿意猛的看向她,眸色冷沉:“是你帶著我女兒去攀巖?”
阮寧棠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
“怎麼了?女兒也可以去做各種各樣的事情,不必拘束的養著,我聽說之前總是喃喃去做各種事情,吱吱就不準去,我倒是挺心疼的。”
卿意渾身發抖。
周家向來以大家閨秀的要求養吱吱,要知書達理、溫婉乖巧。
結果轉眼間,就縱著阮寧棠帶吱吱去做那麼危險的事兒。
吱吱向來恐高。
這多諷刺。
她站起身,猛的一抬手狠狠的扇了阮寧棠一巴掌。
阮寧棠頭狠狠的往旁邊一偏,這一巴掌比上一回的力度更大,她感覺到自己的耳朵嗡嗡的。
一半邊臉都火辣辣的,將近麻木。
“卿意。”周朝禮沉眉,把阮寧棠拉到了身後,冷眸看著她,“在病房裡,鬧什麼?”
阮寧棠捂著臉,立馬開口:“沒事的朝哥,你不用兇嫂子,嫂子就是擔心吱吱,情緒大了些。”
阮寧棠一半邊臉肉眼可見的腫了起來。
周朝禮沉眉,“處理一下,冰敷。”
他帶著阮寧棠往病房外走。
不顧卿意當下究竟是什麼情緒。
卿意渾身發抖。
在聽到吱吱高燒那一刻,她大腦都瞬間空白了,幾乎是不受控的害怕,像是一下跌落深淵。
這一路她不知道她懷著怎麼樣的心情過來的,她怕,她怕重蹈覆轍。
她怕她再一次失去女兒。
“朝哥,你也別太生氣了,嫂子在氣頭上呢。”
阮寧棠抿唇:“不過嫂子最近的確有些情緒化,小孩子玩耍難免會受傷,喃喃也總是受傷。”
“她太過於大驚小怪了。”
阮寧棠提議,“我看女兒就是養的太封閉,如今也不太愛說話,性子怯怯諾諾的,不如把吱吱也給我養著,讓她也接觸一些新鮮的東西吧。”
“也當給嫂子放個假。”
周朝禮看著她的臉:“先去冰敷。”
她抿了抿唇看著他道:“你別為了我跟嫂子吵架,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我真的沒事兒的……”
男人淡淡的:“嗯。”
這時,護士過來,把阮寧棠帶進去處理。
周朝禮皺著眉頭轉身。
剛一轉身,就對上了卿意冷沉的眼睛。
他黑眸微沉,“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跟她動手?”
男人平靜的開口,嗓音都在同一條平行線上,可字字句句都是質問。
卿意心底冷笑,為什麼?
問的真可笑。
剛剛阮寧棠的話,她聽得一清二楚。
要吱吱,她休想!
她冷著臉,一言不發,揚起手裡的離婚上訴執行書就劈頭蓋臉的狠狠砸在了他的臉上。
瞬間,檔案散落了一地。
周朝禮渾身肅冷,冷眸看著她,他眉頭都沒動一下,更不屑看地上的東西一眼。
這一刻,空氣彷彿凝滯。
她唇瓣動了動,欲要開口說什麼。
卻被他先出聲打斷:“卿意,我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