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鈞言與江寧之間有一些距離。
不知道是眼睛被紅酒打溼而變得看不清東西,還是陸鈞言的神情就是那麼冰冷。
江寧總覺得陸鈞言就像一座冰山般聳立在自己面前。
陸鈞言在看她。
一動不動地。
江寧本以為會在陸鈞言的眼裡看到對她的嘲諷和輕蔑,但現實情況是,陸鈞言的眼神就像凍住了一般,什麼情緒都沒有流露出來。
“鈞言,你來啦!”
楚情雪看到陸鈞言到了,朝陸鈞言揮揮手。
陸鈞言這才將視線從江寧身上移開。
他坐到了楚情雪的身邊,在與江寧擦肩而過時,彷彿根本沒察覺到江寧的存在。
陸鈞言一言未發。
江寧也是默不作聲。
楚情雪本以為陸鈞言看到江寧被潑了一身酒,至少會說點什麼。
結果陸鈞言沒有。
陸鈞言的沉默讓她感到大快人心。
江寧,就算你想在鈞言面前裝可憐又如何,人家鈞言連理都不肯理你。
楚情雪心情大好,臉上笑靨如花,連吃到嘴裡的飯菜都變得美味了。
江寧去了趟洗手間簡單清理一下自己臉上身上被潑的酒,至少看起來別太狼狽。
衣服是沒法換了,因為服務生制服就只有這麼一套。
好在制服面料夠厚實,被潑酒也沒有溼透,擦擦表面還能繼續穿。
勉強打理好儀容儀表後,江寧從洗手間裡面走出來,一抬頭和陸鈞言打了個照面。
陸鈞言默默遞了塊手帕給她。
江寧沒有接。
不管是出於善意還是同情,只要是陸鈞言給她的東西,她都不想要。
手都舉酸了,手裡的手帕也沒送出去,陸鈞言放下手臂。
這時,江寧已經走到了他身後——
無視了他。
陸鈞言轉身衝著江寧的背影說道:“與其跟我離婚淪落到當服務員被人欺負,還不如乖乖在家做全職太太……”
江寧緩緩停下腳步。
陸鈞言微微勾起唇角。
“你是這麼想的吧?”
江寧扭頭看了陸鈞言一眼,笑了笑。
本來,江寧笑起來很好看。
陸鈞言也很喜歡看。
但這次這個回眸一笑,卻讓陸鈞言刷的一下沉下臉。
明明江寧什麼都沒說,可他卻莫名其妙地從這抹笑容裡解讀出了江寧傳遞給他的潛臺詞:
“你有毛病吧?”
陸鈞言把手裡的手帕捏成一團。
這回餐桌上有陸鈞言在,楚情雪、付新月誰都沒敢再明目張膽地刁難江寧。
他們三個今天湊在一起是為兩週後接待Y國女王商討具體流程的。
付家作為主要的贊助商,是總負責人,其次是陸家。
本來付家應該找寧家合作,然而之前鬧出的逃婚實在讓他們付家下不來臺。
若是裝作無事發生繼續與寧家合作專案,只會被當成舔狗,更加顏面掃地。
所以付新月自作主張,選擇了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