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新月看了楚情雪一眼,後者一臉邀功的笑容。
江寧默默拆自己的螃蟹。
雖說女人的力氣不如男人,但兩把餐刀可以借用槓桿原理,撬開蟹殼,鋒利的牛排刀也可以挑開蟹腿的蟹關膜,至於蟹鉗,需要費點力氣,必須用刀柄精準敲擊關節薄弱處。
好在,白逸辰以前教過她怎麼用水果刀拆帝王蟹。
那是她高中時第一次逃學,被品學兼優的三好學生白逸辰帶著,偷偷跑去轟趴。
一般玩轟趴,人多才好玩。
但那一次只有她和白逸辰兩個人。
白逸辰弄到一隻超大個兒的帝王蟹。
江寧小時候帝王蟹沒少吃,但都是在飯店裡。
那次是她第一次親自動手拆蟹。
白逸辰確實是個好老師,教得好,她學得也快。
江寧還記得白逸辰當時對她說:
“你做飯很有天賦,將來一定是個非常賢惠的妻子,誰娶了你,誰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那個時候的白逸辰,笑容無比燦爛。
然而……
江寧一邊回憶著和白逸辰的高中時代,一邊緩緩放下手中的餐刀。
帝王蟹拆完了,蟹肉拆的很完整,美味都被保留了下來。
伊麗莎白女王忍不住歡呼:“這手法也太漂亮了,跟變魔術似的……付小姐,這位女士是你們這兒的大廚嗎?”
付新月賠笑,嘴角抽了又抽。
伊麗莎白女王誇江寧誇個不停,付新月和楚情雪只好附和。
唯有陸鈞言,一言未發。
在江寧拆蟹的過程中,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江寧。
起初,是好奇。
他好奇江寧如何用餐刀拆這麼大一隻帝王蟹。
但漸漸地,他的關注重點發生了變化。
拆蟹時的江寧,面帶微笑。
彷彿想起了什麼快樂的事,沉浸在回憶之中難以自拔。
江寧臉上的笑容越是明豔,陸鈞言的心裡就越是不痛快。
因為他有種直覺:
江寧正在回憶的,讓她快樂的事——
與他無關。
陸鈞言不知道江寧在回憶什麼。
或者說,在回憶誰。
這種未知,令他不舒服。
拆蟹到最後,江寧又斂去了笑容,眼裡一片悲傷。
這些表情變化落入陸鈞言眼底,陸鈞言站起身。
“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一下。”
他對伊麗莎白女王說完,轉身離開了包廂。
在走到包廂門口時,他短暫駐足,用餘光淺淺地瞥了江寧一眼。
江寧沒有回頭看他。
陸鈞言離開包廂後,伊麗莎白女王突然發出一聲驚呼。
“天吶,這頂王冠掉鑽了!”
楚情雪就像捱了晴天霹靂一般蹭的站起身。
“這不可能!”
她立即拿起王冠檢查,結果主石旁邊用來鑲嵌天使翅膀的圓鑽確實掉落了,而且還不止掉了一顆。
楚情雪的臉瞬間慘白。
伊麗莎白女王的臉色也不好看。
她本來還蠻欣賞楚情雪的設計,然而剛拿到手的王冠就掉鑽,只能證明楚情雪工藝不過關。
這時,江寧的聲音慢悠悠、冷冰冰地從楚情雪的背後響起來:
“你用圓鑽……還想做隱密式鑲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