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一晃,江寧還以為自己要被陸鈞言推下樓去,嚇出一身冷汗。
不過陸鈞言及時拉住她,並且把她牢牢抱在懷裡。
江寧目瞪口呆,心臟怦怦跳。
陸鈞言的懷抱素來有股很好聞的男士香水的味道。
現在也是。
不過他換了香水。
現在這款,味道更像冰川融雪,清冽凜然,後調的香氣魅惑危險。
江寧很清楚自己心跳加速不是因為被陸鈞言擁抱。
而是心有餘悸,驚魂未定。
陸鈞言抱著她,依然站在屋頂邊緣,只要邁錯一步,或重心不穩,他們兩個就會一起掉下去。
從80樓摔到地上,摔成爛泥。
江寧不敢亂動,只能任由陸鈞言抱著她。
風變大了。
時間卻好像變慢了。
“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麼?”
陸鈞言冷淡的嗓音像是能刮下一層霜。
江寧沒回答。
“訴訟離婚,讓陸氏市值蒸發,逼陸氏員工跳樓。”
陸鈞言話音未落,江寧猛地把他推開。
陸鈞言感到自己的胸口忽悠一下,他幾乎條件反射拉住江寧的手。
在樓頂邊緣推推搡搡看起來確實像是不想活了,不過陸鈞言的說法讓江寧氣不過。
“我逼你陸氏的員工跳樓對我有什麼好處,要逼我也應該是逼你跳樓才對。”
看著江寧像只炸毛的貓一般,陸鈞言聳肩一笑。
“氣話?還是真心話?”
“真心話。”
江寧說完,看到陸鈞言笑得更厲害,就知道陸鈞言肯定不信。
“不管你本意如何,也不管是誰洩露的,只要你我鬧到訴訟離婚這一步,就會面臨這樣的結果……江寧,今天跳樓的張江,是小張的親戚……”
江寧瞪大雙眼。
“還好人救下來了,不過……這次被裁員的,工資減半的,被下放的,不止張江一個……陸氏出事,受影響的員工有多少,牽扯到的家庭又有多少,你想過沒有?”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你想說這都是我害的是麼?”
“就不能不離婚麼?”
陸鈞言的這句話,聲音依然淡淡的,卻不像平時那麼冷漠,那麼強勢。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讓江寧產生了陸鈞言在懇求她的錯覺。
變涼的晚風在兩人之間徘徊,帶走了彼此身上的熱量。
江寧握了握拳。
曾經,她也沒想過和陸鈞言會鬧到今天這般田地。
至少在她嫁給陸鈞言的時候,不曾想過。
“從楚情雪回國,從我流產那時起……你就該明白,我們這個婚……是非離不可的。”
江寧看著陸鈞言,看著面前這張,比記憶中更加成熟,也更加英俊的臉。
也許錯的人是她吧!
是她陷得太深了。
把年少時的承諾與約定,把初戀時的情動與甜蜜,看得太重了。
直到現在,當初在少管所裡為她奮不顧身的少年的濾鏡仍沒有完全破碎。
然而少管所裡的那個她,卻早已消失在陸鈞言的記憶長河之中了。
“婚可以離,不過不是現在,也不方便走訴訟。”
陸鈞言恢復冷漠的聲音把江寧從過去拉回到現在。
“如果不是你獅子大開口管我要300億,我也不至於出此下策。”
江寧可不想什麼鍋都往自己身上背。
“我是商人,商人逐利,精打細算,是本性。”
江寧懶得和陸鈞言爭辯,反正陸鈞言自以為做什麼都是對的,都有充分的理由。
“我倒覺得長痛不如短痛,趁這次鬧得大,把婚離了吧,你父母肯定也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