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積狹小的大床房裡鴉雀無聲。
江寧好像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她翻了個身,強迫自己入睡。
就在她以為陸鈞言早就睡著時,身後傳來了陸鈞言輕飄飄的一聲“晚安”。
江寧不知不覺睡著了,可能是最近幾天趕路太疲憊,她這一覺竟然睡過頭了,睡到了日上三竿。
醒來時,陸鈞言已經穿戴整齊,而且還買來了早餐。
“這邊只有肯德基套餐,湊合吃吧!”
“已經很好了。”
江寧可不會瞧不起肯德基套餐,哪怕是預製菜。
她更怕陸鈞言吃不慣。
兩個人在狹窄的客房裡面對面吃漢堡,有好幾次江寧都想問陸鈞言,最近胃病有沒有再犯。
可話到嘴邊她又覺得自己太賤,陸鈞言有楚情雪照顧,根本輪不到她來關心。
她與陸鈞言……
只能說是一段孽緣。
吃完飯,兩人繼續趕路。
雨已經不下了,陸鈞言開車提速了不少,不過江寧心裡已經沒了之前的焦躁。
因為專案已經不再需要她的原石了。
一來一回,一個多星期過去了,江寧再次在陸氏集團見到楚情雪時,楚情雪眼裡有著旗開得勝的光芒。
“領導已經決定用我的設計了,真遺憾你白跑一趟。”
“沒什麼好遺憾的。”
江寧說完想走,結果楚情雪攔住她。
“我知道是鈞言送你回來的。”
“哦……”
江寧反應淡漠,楚情雪咬咬牙。
“剛好鈞言去外地談生意,你也算是走了狗屎運了,這都能被你遇到。”
江寧本來懶得搭理楚情雪,不過看楚情雪這麼在意這件事,她計上心頭。
“你還真相信陸鈞言是跟我偶遇?”
“你什麼意思?”
見楚情雪上鉤了,江寧粲然一笑,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從容淡定的氣場。
“陸鈞言是刻意去接我的,他怕我有危險。”
“怎麼可能!你倆都要離婚了!”
楚情雪果然急了,江寧氣定神閒地反問:
“那萬一我們不離了呢?”
眼看著楚情雪的臉色像吃到蟲子一般扭曲難看,江寧心情好極了。
她和陸鈞言不可能不離婚。
但在那之前能讓楚情雪吃癟也不錯。
江寧的話確實在楚情雪心裡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如果陸鈞言真的開始在意江寧而不跟江寧離婚的話……
咬著大拇指,楚情雪心煩意亂地在會議室裡來回踱步。
她一晚沒睡,第二天剛過八點,她孤身一人來到了A市第一高中——
她的母校。
也是陸鈞言的母校。
金秋時節,A市第一高中迎來百年校慶,作為他們高中最優秀的畢業生,陸鈞言應邀前來做演講,受到老師和學生們的熱烈歡迎。
演講結束後,陸鈞言離開大會堂。
大會堂前兩排茂盛的銀杏樹已經變得嫩黃,葉片簌簌飄落,像在石階上鋪了層薄薄的金絲絨地毯。
不經意間,陸鈞言注意到了一個人。
是一個女人。
女人正在這條銀杏樹的林蔭小路上騎腳踏車。
她扎著馬尾辮,穿著一身米白色運動服,笑容明媚,整個人散發出不符合年齡的青春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