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花了點時間才反應過來陸鈞言說了什麼。
握著手機的手繃得緊緊的。
“你什麼意思?什麼叫不離了?”
“字面意思。”
陸鈞言輕描淡寫的話音聽得江寧火冒三丈。
她在這裡等了一整天,就是想等記者都走後可以和陸鈞言辦理離婚手續。
“陸鈞言,你耍我?”
“爺爺住院了。”
江寧睜大雙眼。
“因為…我麼?”
陸鈞言給江寧的回答只有一聲冷笑。
這笑聲讓江寧聽出了兩種意思。
一種是指責她鬧出這麼大動靜,刺激到了爺爺。
另一種是譏諷她太看重自己了,自以為是。
江寧判斷不出是哪一種。
“反正你也好幾天沒來上班了,今天也不用過來,我派小張過去接你,我們一起去看望爺爺。”
“……好……”
結果,江寧還是答應了。
也不容她不答應。
她甚至可以不管陸鈞言死活,卻不能不管爺爺。
沒多久,小張開著那輛帝王藍色的賓利來接江寧了。
江寧上車,隨口問了一句:“不用去接陸鈞言麼?”
“陸總他有人送。”
小張這回答很模糊,但江寧的腦海中卻浮現出了清晰的人影。
應該是楚情雪吧!
開著車,小張餘光瞥到江寧,發現江寧臉色難看,不由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多嘴了。
另一邊,拉風的粉色小跑裡坐著陸鈞言。
開車的人是楚情雪,她把陸鈞言送到了山水溫泉療養山莊。
陸立鋒正在這裡住院療養。
“對不起……”
陸鈞言下了車,對楚情雪一臉歉意。
“爺爺身體不好,你也知道的,我沒辦法帶你進去。”
“嗯……我知道爺爺他不喜歡我……”
楚情雪低下頭,擠出一絲苦笑,卻像是快要哭出來一般。
“情雪……”
“這不是你的錯,鈞言,你不用自責……我不希望你為了我和爺爺鬧得不愉快……我……只要能陪在你身邊就足夠了……”
楚情雪紅著雙眼,聲音微顫,一把摟住陸鈞言的腰。
陸鈞言靜默片刻,緩慢地伸出手勾住了楚情雪裸露的後背。
帝王藍色的賓利旁,江寧站在那裡,安靜得像不存在。
小張下車後看到江寧呆呆地注視著前方,一頭霧水,直到看到楚情雪與陸鈞言親密相擁。
他表情尷尬,勸江寧別看了的話就在嘴邊。
這時,抱著楚情雪的陸鈞言扭頭,漆黑的眼睛裡映出了站在賓利旁的江寧。
江寧本以為,陸鈞言看到她來了,會放開楚情雪。
然而陸鈞言沒有。
他一動沒動,手依然摟著楚情雪,兩隻眼睛在看到她的瞬間,甚至連眨都沒眨一下。
江寧突然意識到,自己才是自負的那個。
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
山水溫泉療養山莊大門口,四個人站在原地,像不會動的電線杆。
直到楚情雪放開手,陸鈞言才把自己的手收了回來。
楚情雪扭頭,裝作剛注意到江寧,挽著陸鈞言的手走過去。
“江寧,我把鈞言交給你了,你可別忘了給他熬藥。”
這說法彷彿陸鈞言是她的所有物,江寧沒吭聲。
楚情雪也沒在意,回車裡拿了一大束鮮花出來。
“這是送給爺爺的一點心意,江寧,你幫忙拿進去吧!”
江寧沒接。
“我又不是傭人。”
楚情雪故意愣住,尷尬地看向陸鈞言。
陸鈞言把花接了過來。
“爺爺會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