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內陰暗潮溼，光線都被阻隔在外，隱約可以聽見幾聲呻吟。
她走進關押柏海的牢房，站在他面前，給他餵了一顆止痛丹。
“為什麼？告訴我原因。”對於這個受過爺爺恩情，還掌控了蕭家上下大大小小的人，她需要問清楚，比如為什麼這麼做，比如誰指使的，比如除此之外還做了什麼。
“呵……大小姐……還能這樣叫嗎？”柏海虛弱地說，前些天目中無人的表情渾然消失不見，他清楚，此刻，眼前這個昔日的廢物，已經變成了手中掌握著他命脈的大小姐。
“隨你，我只需要我想要的答案，說多了，也許我可以放過你。”
“怎麼會放過我？你也知道了吧，噬心魔藤毒，整個白鳳城都無人可解，你怎麼會解？”柏海不屑地道，“不過既然也都死到臨頭了，我也不介意把話說出來，是雲家指使我的，怎樣？”
雲家……對於這個答案，蕭雨晴毫不意外，結合那日雲峰的態度，這也是最簡單的答案了。
“蕭家待你不薄，你為何要這樣做？”
“呵，是不薄，但那是以前。以前跟著蕭家，吃香的喝辣的，但現在的蕭家還是以前的蕭家麼？能不能回到帝京還是兩說，只能在這偏遠的小城……現在是雲家獨大，識時務者為俊傑啊。”柏海的臉上，毫無悔過之情。
“所以你就要這樣害你以前的恩人？”蕭雨晴心中連怒火都沒有，只有可憐。
柏海的臉沉浸在陰影裡，良久，他的臉頰似乎有什麼在泛著晶瑩的光。
“大小姐，這是我最後一次叫您大小姐了。”
“我知道我出不去了，害得老爺成這樣，我心裡就算有後悔，也來不及了。我找人下毒之前，也沒想到是這樣的毒，但作惡怎麼有回頭路？”柏海低下頭，不願意再看。
“……”蕭雨晴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做錯事有回頭路麼？蕭雨晴覺得是有的，只是對於每個人來說，答案是不一樣的。既然柏海給他自己下了這樣的判斷，想拉也拉不回來了。
“我有罪，殺了我吧，這樣也好，也不用做昧著良心的事了。除了這件事，我其他什麼也沒做，我只做了這一件錯事，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蕭雨晴沒再說話，只是拿出一把劍，一劍斬下他的頭顱。
她懶得在這種時候去給別人做心理輔導，既然柏海稍微有點底線，除此之外沒做什麼，那就給他一個痛快。
所有的是非對錯，也都在此停止。
蕭雨晴離開地牢，抹去劍上的鮮血，迎著春光回到院子中。
“春曉，召所有人，蕭家，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