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酒樓。
廖吉昌下了馬車就對隨性的侍從道:“去請譚大人、劉同知還有土地典籍,去都護府等我。”
“遵命大人!”
這頓飯到底還是進了城在酒樓吃的。
原因真不是因為謝寧家太破,是他家太他孃的臭了!
李武叔侄和廖吉昌待了不到半個時辰,感覺都被各路蒼蠅給圍攻了,若不是看廖吉昌實在對肥料和豆種感興趣,李武和李志勇叔侄倆早拉著謝寧跑了。
蓬萊酒樓一樓喧嚷一片。
二樓的雅間倒是琴聲雅緻,松盆疊景。
此處雅間是由屏風隔斷,一步一景,隨處都能聽見雅緻的琴聲。
李武坐下來道:“之前在你家被臭懵了腦子,忘了介紹,這位是廖世伯,跟我家是近親,謝寧你隨我一起叫世伯就成。”
“廖世伯!”
謝寧恭敬地行了個禮。
廖吉昌這才仔細打量面前的這個少年,尋常少年人,或鋒利、或機敏,聰明和機靈都在面上,一眼能看透,但面前的這個十九歲連拿下兩場案首的少年,長得斯文俊秀不說,舉手投足透露著一股淡然之氣。
便是聰明,也來得跟旁人不一樣。
就像是……經歷過大風大浪過後,將一切都看透的坦蕩。
“坐吧!”
廖吉昌擺了擺手,從兜裡掏出來個玉佩。
那玉佩剛拿出來,李成勇便瞪圓了眼珠子,他扯了扯李武的袖子,吃驚道:“叔!你看!”
李武吃驚了一下,但轉瞬心裡又是得意。
廖吉昌是誰?
那是西北節度使!
一方封疆大吏,手握二十萬重兵,兼管軍政的一把手,西北的土皇帝。
今個原本廖吉昌本來沒空去他們李家,是他特地挑了家裡老太太的邀,把人硬拉來的。
他這也是在給謝寧這個救命恩人,搭臺階,原本李武想著,謝寧即便是個泥腿子,那也是拿了雙案首的泥腿子,即便沒有拔毒藥方,在廖吉昌跟前也能拿得出手。
在節度使大人跟前掛個臉熟。
但沒想到,謝寧竟然這麼能拿得出手,就跟老天爺安排好的一樣,一下子就當場給廖吉昌弄出來什麼,提高糧食產量的肥料和法子。
這意味著什麼?
治理一方,錢糧乃是首要,這裡面重中之重,所有一切的來源可是土地,可是糧食!
若謝寧的法子真的能讓糧食增產三成,不用多,不出五年,他們西北就能成為大宴最有實力的州府,養兵賦稅,發展地方哪一樣不得從糧食上來?
謝寧今個這一出,簡直是給他大大的爭臉了。
“今日出門倉促,這玉佩你先收下,我瞧你面善,贈你做見面禮!”
謝寧眼眸倏然一亮。
這塊玉佩可是比李武當初那塊成色好上太多了,再加上李武又在旁邊瘋狂使眼神,
謝寧不收就是傻的。
他淡笑著,不卑不亢接下玉佩,道:“多謝廖世伯玉佩我就先收下了。”
“我的天!”
李成勇在一旁羨慕的都要流口水了。
那可是西北節度使的玉佩!
有了這塊玉佩,可以說以後只要是西北地界,但凡謝寧遇到什麼麻煩,只要出示這塊玉佩,各地衙門就沒有不好使的!
這可比他們李家的白牌子強太多了。
酒菜上齊,李成勇和李武說了幾句場面話活躍氣氛,之後廖吉昌抿了一口酒,狀似無意地問謝寧,“外面都言你的案首是舞弊得來的,這事你怎麼看?”
謝寧已經連續拿了縣試府試雙案首。
按照以往科舉的慣例,只要他下一場院試沒有發揮失常,名動西北的小三元就是他的。
小三元!
若科舉拿下此等成績,名望地位也就隨之而來,且不論六元是否有機會,便是往後科舉的每一場考試,閱卷官到最後排名的時候,都會留意他,可以說絕對是一把登天梯。
謝寧倒對此淡然得很。
他道:“小三元名頭固然好聽,也是光耀我謝家門楣的大事,但科舉之路又豈止府試、院試,學問高深與否重在學以致用,若是隻有名頭,並無真才實學,所有一切都是紙上談兵,那這元不元的對我意義不大。”
“至於旁人如何想,那我就更管不了,別人看不慣我,背地裡罵我,我也不知道,生氣跳腳的是他們。”
“即便嫉恨我到了骨子裡,我照樣比他們強。”
“來日科舉之路,我還要走到他們前面,萬般氣悶不甘難受的是他們,便是氣吐血了,又能奈我何?流言與我如浮雲,實話講,廖世伯,我並不在意。”
李武和李成勇的眼眸同時亮了。
一時間看向謝寧的眼眸亮得都要冒星星了。
廖吉昌更是詫異,詫異這個年輕人,對名利看得如此之淡,更詫異他的傲氣,在他口中,壓根沒把府試院試遇到的對手放在眼裡,這般不羈不將世人都放在眼裡的言論,簡直讓人耳目一新。
讓他整個心神都跟著為之乾淨了不少。
世人都被宣告所累,便是位高權重如他,做到了一方節度使,也無法全然拋開官場中流言裹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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