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幫半大小子,在謝寧哪兒飽飽吃了頓肉,各個挺著個肚子,滿嘴是油,村裡有個說法,只有有富戶人家的袖口上才有油珠,過年過節,哪怕家裡只買了一塊豬皮,爹孃都會拿豬皮把袖口衣襟蹭了。
以此顯擺,自家日子過的還可以!
能吃上肉了。
謝小樹舉胳膊就要蹭,被張大寶薅住胳膊,“別蹭!”
“幹啥?”
謝小樹怒瞪著他,剛才那一架他倆還沒分出輸贏。
張大寶道:“你傻啦!咱是吃肉了,但那吃的是誰家的肉?是謝大敗家子的肉,要是回家你爹你娘知道了,不得那皮鞭子抽你!”
謝小樹恍然,連忙讓其他的孩子也別蹭了。
謝小樹道:“那剛才答應謝大敗家子的忙,咱們還辦不?他可說了給錢!”
那可是銅板!還兩斤就給一個,他們這些孩子過年過節,壓歲錢只能摸到個邊邊,就都得讓爹孃搜走。
現在那個謝寧竟然說,只要上山薅那幾樣野草,就能在他那裡換錢。
還是當日給,就當日結。
“辦啊!”
張大寶惦記著,她娘最近在為開春買種子的事發愁,為著這事兒,他娘去求了紀瘸子好幾次,最近這回臉上還帶著傷。
雖然他娘不說,只是夜裡偷偷哭。
但他知道,那傷有一半是紀瘸子的媳婦打的。
另一半是紀瘸子動手。
張大寶攥緊了拳頭,眼眸充滿憤怒與不甘,“謝大敗家子要的藥,當然要採,他答應了給錢!”
“那、那他要是不給呢?”
其中一個小孩兒擔憂地問。
張大寶擲地有聲地道:“那就上他家拉屎,咱們所有人都去,讓他再敢騙人!”
這廂,謝寧拎著鍋,把謝壯壯抗在脖頸上,一手牽著李石頭往家走,另一邊李二柱被一盆髒水給潑了滿身。
“什麼人呢!”
“以為我們老謝家沒男人吶!”謝寶成的媳婦,拎著尿布介子站在自家門口,叉腰開罵,“都是一個族譜上,竟然騙到一家子頭上來了!”
“他謝寧走狗屎運賣了頭野鹿,不知道怎麼嘚瑟好了,還學人城裡人做買賣!啥山上的野草也能賣錢?”
“簡直笑掉人的大牙!”
“也就你李二柱子豬油蒙了心,偏聽他謝寧擺弄!還跑到我家門口來忽悠!”
李二柱被兜頭一盆戒子水潑得通透,這婦人罵的還這般難聽,正要擼袖子上前理論,就被謝大利攔住。
李二柱找人給謝寧採藥,第一站去的便是村長家,村長謝寶庫磕了磕菸袋倒是沒說什麼,只讓謝大利自己看著辦。
自從賣鹿的事兒,之後謝大利總覺得謝寧變了一個人,變得穩重,那種穩重並不是忍著憋著,而是從內而外事事都有成算,而且豪不吃虧的穩重。
他本想著,謝寧原先的名聲不好,自己跟著挨家挨戶的勸勸,都是謝氏一族,好歹有情分在,這麼掙錢的機會,先緊著姓謝的族人,卻沒想到第二站就被潑了一身冷水。
“二嬸你這話說的也太難聽了!”
謝大利聽不下去了,他道:“都是一家子,就算你不樂意給謝寧採藥也犯不上把話說的這麼難聽。”
“這就難聽了?”
洗到發黃的尿布介子,在空中來回亂甩,謝寶成媳婦自覺給謝大利三分薄面,“大利啊,不是嬸孃娘說你,好好當你的泥瓦匠,跟那敗家子總瞎混什麼!”
“你也不怕給他拐帶的臭了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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