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籠罩著軍營，營帳內燭光微弱。東凌琛望著眼前這個與自己有七分相似的小臉。
喜寶已在軍中過了一日，與東凌琛陌生感也少了許多。
\"我是我孃親生的，可是你五年沒有給孃親來信，是不是不喜歡我孃親？\"喜寶忽然抬頭，目光直視東凌琛。
東凌琛張了張嘴，卻無言以對。他本想解釋那只是一場意外，但看著孩子稚嫩的臉龐，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原來孃親說的都是真的。\"喜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你孃親怎麼跟你說的？\"東凌琛強壓下心中的不安，試探性地問道。
\"孃親告訴我，你們兩人沒有感情，不過，這並不影響我是你的兒子。\"喜寶歪著頭，語氣平淡得讓人心疼。
東凌琛心頭一緊，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和：\"不管我與你孃親怎樣，我都是你的父王。\"說著，他伸手輕撫喜寶的小腦袋，\"告訴我，你的大名叫什麼？\"
\"我叫蘇以珩。\"喜寶回答道，目光中帶著一絲審視。
東凌琛眉頭微皺，\"不，你應該叫東以珩！\"
喜寶小臉一下子皺了起來，\"我跟孃親姓，我當然就叫蘇以珩了。\"
\"你姓東！\"東凌琛聲音突然嚴厲起來。
\"我姓蘇。\"喜寶倔強地瞪了他一眼，轉過頭去不理他。
東凌琛揉了揉太陽穴，平日裡對誰都是說一不二的他，今天卻屢屢碰壁。他走到喜寶面前，努力放緩語氣：\"你要知道所有的小孩子都應該跟父親姓，不能跟母親姓，所以你姓東，叫東以珩。\"
喜寶聽罷，臉上露出一絲不屑。他站起身，小小的身軀挺得筆直，神情嚴肅得不像個孩子：\"我為什麼要跟父親姓，你沒有十月懷胎，沒有經歷生產之痛，又沒養我，還不管我孃親，我的出生你做了什麼？\"
東凌琛愕然，這番話顯然不是一個四歲孩子能說出來的。他心中暗暗責怪蘇雨煙，卻又無可奈何。
\"好了，天晚了，你該休息了。\"東凌琛決定暫時迴避這個話題。
喜寶不情不願地點點頭，\"今天我睡哪裡？\"
東凌琛二話不說，直接將喜寶抱起來，開始脫他的衣服。
\"啊，你別動我，我一個人可以……\"喜寶驚慌失措地掙扎著。
\"我來。\"東凌琛堅持道，手上的動作卻不由得放輕了些。
很快，他就把喜寶塞進了被窩裡。喜寶一臉委屈地看著他，東凌琛卻假裝沒看見，自顧自地脫掉外衣，也躺了進去。
黑暗中，喜寶能感覺到父親強壯的臂膀環繞著自己。他悄悄睜開眼，藉著微弱的月光打量著這個陌生又熟悉的面孔。東凌琛突然出聲：\"快點睡覺。\"嚇得喜寶趕緊閉上眼睛。
東凌琛輕輕嘆了口氣，將喜寶往懷裡摟了摟。西陲的夜晚寒氣逼人，他不希望孩子著涼。
喜寶蜷縮在東凌琛懷中，腦海裡浮現出孃親和外祖的身影，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