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位非常溫柔非常善良的嚮導小姐,他從未遇到過如此慷慨而仁慈的嚮導。
他做好了疼痛的準備,哨兵一向是善於忍耐這種感知的。
但是謝歸棠並沒有讓他疼,她給了他世間最溫柔的一次撫慰。
他想,沒有哨兵會不為她而動容。
她惡劣的把腳踩在白虎漂亮的皮毛上,而分明是個猛獸的大貓卻乖巧的趴伏在她身下給她自覺的當起了腳墊。
寧玄這個主人看起來也不敢有任何不滿或者怨言,他只是看了她的腳好一會兒,然後單膝跪地給她穿鞋。
原來只是看起來兇嗎?
跟隨謝歸棠走出飛行器,寧玄和機艙門口等待的阿卡柏因與林不遲有片刻的視線相交。
他對兩人略微歪了歪頭,挑釁的挑了挑眉,在兩位哨兵的視線中,他此時簡直是個十足十的混賬東西。
或許也只有嚮導小姐會覺得寧玄是隻可愛的“小貓咪”了。
阿卡柏因注視著謝歸棠的背影。
把嗜血的猛獸當做家養的溫馴小寵,有朝一日,是會被本性難改的畜生反噬其身的。
作為哨兵,他在清楚不過,不論他們的外表再如何包裝,始終難改其內裡的掠奪本性。
哨兵的本性就是如此,與野獸無出其右的侵略性,獨佔欲和掌控欲。
謝歸棠重新回到東部白塔。
阿爾岑暗中鬆了很大一口氣,其實他也非常提心吊膽,他怎麼可能不害怕。
這是東部戰區等待兩百多年的淨化系嚮導,是整個東部戰區最重要的饋贈。
一旦出現任何意外,他真是提頭赴死也難辭其咎。
萬幸,雖然過程亂七八糟,但是她最終順利回到了東部白塔的庇護範圍。
這次他吸取到了深刻的教訓,他深思熟慮很久,最終決定重啟守衛者制度。
三百年前,關於淨化系的守衛者制度嚴苛到令人髮指。
那時候守衛者的選拔比中央白塔的王牌戰隊選拔還要嚴格。
一旦被選中成為淨化師的守衛者,則必須在所屬戰隊除名,一生摒棄自己的姓名和家族。
從此成為淨化師手中的刀與盾,永遠要在淨化師的視線範圍以內。
他們視為淨化師而戰死為至高無上的絕對殊榮。
這樣的瘋犬哨兵沒有任何人想要與之為敵。
淨化師的守衛者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不屬於國家機器的管轄,他們是獨屬於淨化師私人擁有的。
在守衛者的信條中,淨化師的安全和指令是高於任何其他東西的第一優先順序別,甚至家族指令和國家政令都要為其讓路。
那時候甚至有很多離譜到讓人咋舌的規矩,阿爾岑記得有一條是,不經過淨化師許可的過線觸碰,即為挑戰守衛者的威嚴。
對於傷害淨化師的任何人士,守衛者有權直接格殺,甚至於不死不休。
那種制度太病態了,三百年前早已被廢除,但是說是廢除,其實五大白塔對於淨化師的保護依舊擁有舊日製度的影子。
只是那成為了那種隱晦的不曾顯於檯面的遊戲規則。
謝歸棠作為東部戰區唯一的淨化師,阿爾岑想,他有必要重啟那個制度了。
而且,從中央白塔近幾十年的所作所為,他敏銳的已經嗅到了一股風雨欲來的味道。
他需要為東部戰區多做幾手準備。
關於這個決定,在謝歸棠回來之前阿爾岑已經和東部戰區所有高層達成了統一戰線。
這是必須施行的一個決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