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說道:“那怎麼能成?”
“我們哥倆兒從冀北地區跑來遼東地區給大哥搶活兒幹,這事辦得本來就不講究。”
“我們還是把兩段屍放出來,錢呢,我一分不少的全都退回去。我怎麼能佔大哥的便宜呢,是不是?”
凌嶺的臉色一下子就變成了苦瓜。
不過這貨也算是臉皮子厚,認真的說:“天下驅魔人都是一脈相承,大家辦事,不就是為了降妖伏魔,造福群眾嗎?”
“這屍誰來降都一樣,你要是放出來,再讓哥哥我降服,那就是浪費資源,浪費人力物力!”
“行了兄弟,這次我過來能認識你,那也是哥哥我的幸運!”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又主動伸手把棺材上的明釦給扣死。
不扣不行,兩段屍開始在裡面蹦躂,萬一最後一個明釦吃不住勁兒崩開,他可沒把握降得住這玩意兒!
我暗暗感嘆。
凌嶺就是個樣子貨。
剛開始威風凜凜,聲音冰冷,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要是我脾氣稍軟一些,估計就真的認慫了。
到時候就算不賠七十萬,被他敲個二三十萬也是輕鬆簡單。
好在我這人天生犟種,又年輕氣盛什麼都不服,這才讓對方給慌了神。
眼看凌嶺狼狽的帶著人鑽進車裡,一溜煙的離開了馬家莊子,我這才總算是鬆了口氣。
不過凌嶺想敲詐我,這筆賬先給他放在心裡記住,以後有機會了高低得給他算清楚。
沒了凌嶺,我和楚人美也打算把兩段屍揹走。
現在正好是深更半夜,行人稀少。
我和楚人美一人揹著一口棺材,順著大遼河一直往下。
越往前走,前面就越是荒涼,手電筒的光束橫掃而過,宛若利劍一樣驅散黑暗。
直到離馬家老宅大概二十公里之後,我才對楚人美說道:“就這裡吧!”
“先把棺材鎮住,天亮之後再聯絡當地法僧,看看能不能收兩段屍。”
“實在不行的話,咱們開車拉回省城,去放在柏林禪寺裡聽經超度。”
累了一夜,我倆其實已經疲憊不堪了。
不過好歹結果也不算錯,兩段屍被困在裡面,然後用符文封住棺材板,就算是兩段屍再厲害也蹦躂不起來。
楚人美坐在棺材上,拿出皺巴巴的香菸,就著深夜裡的冷風點燃。
他舒服的吐了個菸圈,說:“這是我背過的第一具殘屍。”
“小哥兒,我叫田光漢。”
在驅魔人的圈子裡,很少有人告訴陌生人自己的真名。
楚人美這次主動告訴我他的名字,說明他已經認可了我。
我笑著說:“還是喊你楚人美大哥比較習慣。”
“還有,我叫張少廷。”
楚人美瞪大了眼睛:“那個殺了白少爺,卻安然無恙的張少廷?”
我糾正道:“白少爺不是我殺的,是有人在暗中使壞!”
楚人美正想說話,卻聽到黑暗中有人暴喝道:“張少廷!你殺了白少爺竟然還敢在這裡大搖大擺的宣傳!”
“今天我必定要抓住你,替白老大出一口惡氣!”
我陡然轉身,這才看見一箇中年人大踏步的朝我走了過來,他穿著一身黑色西裝,臉頰黝黑,又沒有打著手電。
再加上走路的時候靜悄悄的跟個鬼似的,以至於我都沒發現背後竟然還有人跟著。
不過這傢伙雖然語氣說的兇,但嘴角上卻帶著笑,明顯是開玩笑的。
他大踏步的走過來,在距離我還有五米的地方停下,說:“張少廷,張厚土沒跟你說過,這種事不能隨便宣傳嗎?”
“白老大可不是個肯吃虧的主,別看他發誓不能下咒害你,但他可沒說不用別的辦法害你!”
我滿臉羞愧,這事的確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
最主要的是,特麼的白少爺還真不是我殺的。
這鍋背的莫名其妙,讓我都憋著一肚子火。
我客氣的說道:“多謝先生提醒,不過,您認識我?還是認識我二叔?”
那中年人整理了一下衣服,說:“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崔,單名一個飛字。”
“按照輩分來說,你應該喊我一聲崔叔。”
我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稍稍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過來,驚訝的說:“您是……”
“太陽島的崔先生?”
“胡三太爺的出馬弟子?”
崔飛微微一笑:“沒錯!張少廷,我可是正兒八經的,得到胡三太爺親口認證的出馬弟子,可不是剛才凌嶺那種招搖撞騙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