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嶇,月光如水。
冷青鋒扶著白小仙在密林中穿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莫問天給的地圖指引他們沿著一條几乎被雜草掩蓋的古道前行,直通青冥山巔。
“還有多遠?”
冷青鋒低聲問。
白小仙檢視地圖:“繞過前面那個山坳,就能看到青冥山的入口了。”
她的聲音虛弱但堅定。
箭毒雖然被血檀刀吸出大半,但殘餘的毒素仍在侵蝕她的體力。
冷青鋒能感覺到她靠在自己身上的重量越來越沉。
“休息一下吧。”
他找了一塊平坦的岩石,扶她坐下。
白小仙搖頭:“沒時間了。薛無淚隨時可能追上來,而且……”
她的目光落在血檀刀上,“第六顆星已經亮了,封印撐不了多久。”
彷彿印證她的話,血檀刀在鞘中突然震動了一下,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嗡鳴。
冷青鋒按住刀柄,感到一陣異樣的脈動從掌心傳來——那不是金屬的冰冷,而是近乎體溫的熱度,就像刀有了生命。
“你聽到了嗎?”
他警覺地環顧四周。
白小仙疑惑:“聽到什麼?”
冷青鋒沒有回答,因為他確實聽到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不是透過耳朵,而是直接在他意識中迴盪:
“血……需要更多血……”
這聲音帶著古老而邪惡的韻律,讓冷青鋒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猛地搖頭,聲音暫時消失了。
“怎麼了?”
白小仙關切地問。
“沒什麼。”
冷青鋒不想增加她的擔憂,“走吧,儘快趕到青冥山。”
兩人繼續前行。
山坳處,古道突然中斷,面前是一道深不見底的懸崖,對面就是青冥山的峭壁。
懸崖之間只有一座搖搖欲墜的吊橋,木板殘缺不全,繩索腐朽。
“這是唯一的通路。”
白小仙咬了咬下唇,“我先過。”
冷青鋒拉住她:“我先來。”
他試探性地踏上第一塊木板,吊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但木板沒有斷裂,只是微微下沉。
冷青鋒小心地向前走了幾步,確認安全後向白小仙招手。
白小仙剛踏上吊橋,異變陡生!
一道火蓮從天而降,正中吊橋中央!
烈焰瞬間吞噬了數塊木板,繩索開始斷裂!
“薛無淚!”
冷青鋒怒吼,同時飛身撲向白小仙。
他堪堪抓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死死抓住一根尚未斷裂的繩索。
吊橋在他們身下分崩離析,兩人懸在萬丈深淵之上,僅靠一根腐朽的繩索維繫生命!
“放手!”
白小仙喊道,“繩子撐不住兩個人的重量!”
冷青鋒沒有回答,只是握得更緊。
他能感覺到繩索在他掌心一點點滑脫,粗糙的纖維割破面板,鮮血順著手腕流下。
懸崖對面,一個紅色的身影緩緩顯現。
薛無淚依舊一襲紅衣,面容俊美如妖,嘴角掛著殘忍的笑意。
“真是感人的一幕。”
他的聲音如同毒蛇吐信,“可惜,同生共死的誓約今天就要終結了。”
他抬手,又一朵火蓮在掌心凝聚。
冷青鋒知道,以他們現在的處境,根本無法躲避這一擊。
血檀刀還掛在腰間,但他沒有第三隻手去拔刀。
“青鋒哥哥……”
白小仙突然輕聲喚道,“還記得小時候我們玩的遊戲嗎?”
冷青鋒一愣,不明白她為何在這生死關頭提起這個。
但隨即,他感到左耳後的月牙疤痕開始發燙,一股暖流從那裡湧入全身。
更奇妙的是,白小仙的手腕突然變得透明起來——不,不是透明,而是他能“看”到她體內的內力流動!
那些淡銀色的氣流正透過兩人接觸的面板,緩緩流入他的體內!
“這是……”
“守刀印記的真正力量。”
白小仙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儘管她的嘴唇沒有動,“內力共享。用我的力量!”
冷青鋒沒有時間思考這神奇的變化。
他藉著這股新生的力量,猛地一蕩,將白小仙甩向懸崖邊緣一塊突出的岩石。
同時自己借反作用力向上躍起,在空中拔出血檀刀!
薛無淚的火蓮呼嘯而至。
冷青鋒揮刀斬去,血光與火焰相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氣浪將他推向懸崖邊緣,他勉強抓住一根突出的樹根,才沒有墜落。
“有趣。”
薛無淚挑眉,“銀月家的‘月魂共鳴’,居然還能使用。看來銀月夫人給你的不止是守刀印記。”
冷青鋒爬回安全地帶,發現白小仙已經站在不遠處,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幾根銀針。
她的臉色依然蒼白,但眼神銳利如刀。
“薛無淚,”
她冷聲道,“十年前的血債,今天該還了。”
薛無淚大笑:“就憑你們兩個殘兵敗將?一個被血檀刀逐漸吞噬的傀儡,一箇中了我火蓮掌的弱女子?”
他雙手一揮,數十朵火蓮在空中綻放,將懸崖照得如同白晝。
熾熱的氣浪烤焦了周圍的草木,岩石表面開始龜裂。
冷青鋒握緊血檀刀,感到白小仙的內力仍在體內流轉。
那種感覺奇妙而陌生,就像身體裡多了一個靈魂,卻無比和諧。
他能同時感知到自己的心跳和她的心跳,兩種節奏漸漸同步。
“一起上。”
他低聲道。
白小仙點頭,銀針在指間閃爍寒光。
薛無淚率先出手。
火蓮如雨般傾瀉而下,每一朵都蘊含著足以熔金斷玉的高溫。
冷青鋒揮刀成圓,血光形成一道屏障,擋住大部分攻擊。
少數漏網的火蓮被白小仙的銀針精準擊落,在空中爆成絢麗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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