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黑衣人檢查了地上的腳印:“一男一女,應該剛走不久。”
“追!”為首的黑衣人揮手,“他們跑不遠。”
就在黑衣人準備離開時,燕三突然打了個噴嚏——這破廟裡的灰塵實在太重了。
所有黑衣人立刻抬頭,手中兵刃齊刷刷指向房梁。
“下來吧。”為首的黑衣人冷笑,“躲貓貓的遊戲結束了。”
燕三和柳如煙對視一眼,同時躍下。
燕三人在半空,短刀已經出手,直取最近一個黑衣人的咽喉。
柳如煙則如一片落葉,輕飄飄地落在另一個黑衣人身後,軟劍一抖,那人便捂著脖子倒下了。
戰鬥瞬間爆發。
燕三以一敵二,短刀如毒蛇吐信,招招致命。
一個黑衣人長劍刺來,燕三側身避過,同時刀鋒一轉,割斷了對方手腕。
鮮血噴湧而出,濺了燕三一臉。
另一個黑衣人趁機偷襲,長劍刺向燕三後心。
燕三彷彿背後長眼,一個矮身,反手一刀刺入對方腹部。
黑衣人慘叫一聲,倒地不起。
柳如煙那邊也解決了兩個黑衣人,只剩下為首的那個。
那人見勢不妙,轉身就逃。
柳如煙軟劍飛出,如金蛇出洞,直取對方後心。
“留活口!”燕三喊道。
柳如煙手腕一抖,軟劍偏了三分,刺入黑衣人右肩。
那人悶哼一聲,仍不停步,眼看就要衝出廟門。
燕三抓起地上一把長劍,奮力擲出。
長劍如虹,貫穿黑衣人左腿,將他釘在了地上。
“漂亮。”柳如煙讚道。
二人走到黑衣人身邊。
那人面色慘白,卻仍咬牙不語。
“誰派你們來的?”燕三問。
黑衣人冷笑:“青衣樓辦事,還需要人派?”
“少裝蒜。”柳如煙一腳踩在他傷口上,“青衣樓雖然收錢殺人,但不會為一個無名小卒出動這麼多人。到底是誰想要天機圖?”
黑衣人疼得冷汗直冒,卻仍不開口。
燕三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臉:“說出來,給你個痛快。不然……”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這裡面是‘萬蟻噬心散’,服下後渾身如萬蟻啃咬,痛不欲生,要三天三夜才會死。”
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你……你怎麼會有這種毒藥?”
“這個嘛……”燕三咧嘴一笑,“地攤上買的,二兩銀子一瓶。”
柳如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黑衣人卻信以為真:“我說……是……是金風細雨樓……他們出黃金萬兩,要天機圖……”
“金風細雨樓?”柳如煙皺眉,“他們怎麼會……”
話音未落,黑衣人突然口吐白沫,兩眼翻白,竟是死了。
“服毒自盡。”燕三檢查了一下,“牙齒裡藏了毒囊,標準的死士做法。”
柳如煙點頭:“青衣樓的精英殺手都會這樣。”
她看了看外面的雨,“我們得趕緊離開,很快會有更多人來。”
“等等。”燕三從懷中掏出絹布,發現它已經被雨水和汗水浸透,但奇怪的是,那些符號不但沒有模糊,反而更加清晰了,而且還多出了一些之前沒有的紋路。
“這是……”柳如煙湊過來看,驚呼一聲,“果然是天機圖!”
“現在能告訴我了嗎?”燕三問。
柳如煙深吸一口氣:“天機圖傳說是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秘寶,記載著一處秘境的位置,那裡藏著能讓人無敵於天下的武功秘籍和數不盡的財富。二十年前,天機圖突然現世,引起江湖腥風血雨。後來據說被分成三份,由三位高人保管……”
“寒江釣叟是其中之一?”
“不錯。”柳如煙點頭,“另外兩份下落不明。沒想到……”
她話沒說完,燕三突然一把將她推開。
一支弩箭擦著柳如煙的鬢角飛過,釘在牆上。
“還有埋伏!”燕三拉著柳如煙躲到神像後面。
外面傳來雜亂的腳步聲,聽聲音至少有十幾人。
“怎麼辦?”柳如煙低聲問。
燕三看了看四周,目光落在倒塌的後牆上:“從那邊走。”
二人貓著腰,藉著神像的掩護,悄悄向後牆移動。
就在他們即將到達缺口時,一個黑衣人突然從破洞中鑽了進來,迎面撞上燕三。
燕三反應極快,短刀一揮,黑衣人喉間噴血,倒地而亡。
但這一動靜已經驚動了外面的追兵。
“跑!”燕三大喊。
二人衝出破廟,沒入雨幕之中。
身後傳來憤怒的吼聲和雜沓的腳步聲,但很快就被暴雨聲掩蓋了。
他們一路狂奔,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聽不到任何追兵的聲音才停下。
燕三靠在一棵大樹上,氣喘吁吁。
他的左臂被劃了一道口子,鮮血混著雨水往下流。
“你受傷了。”柳如煙皺眉。
“小傷。”燕三咧嘴一笑,“死不了。”
柳如煙從懷中取出一塊乾淨的白布,撕成條狀,為燕三包紮傷口。
她的動作很輕,手指偶爾碰到燕三的面板,涼絲絲的,很舒服。
“為什麼幫我?”燕三突然問。
柳如煙手上動作不停:“各取所需罷了。”
“你需要什麼?”
“天機圖。”柳如煙坦然道,“但不是為了武功秘籍或財富。”
“那是為了什麼?”
柳如煙繫好布條,抬頭看著燕三的眼睛:“復仇。”
她輕聲道,“二十年前燕家滅門案,我父親也死在那場屠殺中。”
燕三愣住了:“你是說……”
“如果你真是燕家後人,”柳如煙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那麼我們的敵人,是同一個。”
雨,漸漸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