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裡沒有水。
只有一口棺材。
烏木棺材上纏著七道鐵鏈，每道鐵鏈都掛著一把銅鎖。
鎖上刻著名字：
趙天雄。薛冷。屠方。鐵劍。白無常。黑無常。
第七把鎖上刻著：
紅袖。
五
棺材裡沒有屍體。
只有一本賬冊，和一幅畫像。
賬冊記載著十年前江南鏢局運送的貨物——
根本不是絲綢茶葉。
而是三萬兩官銀，和十二箱火藥。
畫像上是個女人，眉目如畫，額間一點硃砂。
紅袖有七分像她。
賬冊最後一頁寫著：
“洪武七年，閻王娶親，新娘暴斃，疑為紅蓮教餘孽。”
高風的手突然有些抖。
他想起卜運算元說過的話：
“閻王的女兒？不，是閻王的新娘。”
六
紅袖的呼吸越來越弱。
高風把她背到山頂破廟時，月亮已經升到中天。
“我娘...漂亮嗎？”紅袖突然問。
高風沉默。
“她死的時候...我才三歲。”紅袖咳嗽著，“他們說...她是自盡的...”
廟門外傳來腳步聲。
很輕，但高風聽見了。
“睡吧。”他點了紅袖的睡穴，“明天一切都會結束。”
廟門吱呀一聲開啟。
月光下，卜運算元倚著門框，手裡拎著個酒葫蘆。
“找到答案了？”
高風點頭：“紅袖不是閻王的女兒。”
“對。”卜運算元灌了口酒，“她是祭品。”
“什麼祭？”
“紅蓮教的轉生祭。”卜運算元眼中閃過寒光，“用至親骨肉的血...喚醒死人。”
高風握緊了刀：“所以棺材是空的？”
卜運算元笑了：“誰說是空的？”
他掀開衣襟——
胸口赫然有一道縫合的傷疤，形狀像朵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