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伯君只有一個親孫女成年了,元瑾之。
元瑾之的父親雖然不得重用,但也是省重要骨幹。地震發生前,他曾派人通知福市一把手,讓他注意地震動向,最好提前疏散人群。
元瑾之的父親位高一級,且他親二弟元峻位高權重。
跟他搶女婿,不想活了嗎?
福市一把手越想越慌。
此事如果處理不好,將會很嚴重。
他急忙站起來,把沈天予送出去老遠,好話說盡,又解釋了許多。
沈天予眉目清昂,神色淡然地聽著。
雖然元伯君過分強勢,剛愎自用,但提他的名字挺管用。
當晚搜救至深夜,沈天予返回元瑾之所在的地震棚。
來到她睡的簡易床墊前,他定睛一看,也是個女人,但那張臉完全陌生。
沈天予這才發覺,惡劣環境下的幾日相處,他疲憊時已經習慣了回來看到她,今晚沒看到,他心中有細微失落的情緒。
他掐指推算。
接著抬腳朝前走。
走出去數百米,來到相對安全的一片平地,這邊搭建的地震棚比之前住的那種簡易地震棚要結實一些,看外面也更大,附近有持槍警衛把守。
沈天予告知身份,準確說出元瑾之的名字和手機號,警衛才放行。
他徑直朝其中一個棚走進去。
這個棚不像之前擠好幾個人,只住了一個人,元瑾之。
沈天予俯身在她身邊坐下。
元瑾之睡得迷迷糊糊,嘴裡嘟囔了一聲“天予哥”,卻沒睜眼。
沈天予藉著月色,凝望她的臉。
這幾日勞苦,吃得也不好,她瘦了一些,原本週正漂亮的臉蛋越發清秀,到底是年輕,雖然疲倦,卻不太憔悴。
那個嬰兒沒在她懷裡。
沈天予拉了一塊墊子,在她身畔躺下。
前幾日都是這麼休息,累了,就找個地方隨便一歪,闔一下眼,醒了,繼續去搜救。
與此不同的是,之前閤眼,他是跟一群男人,元瑾之來了後,改躺在她身邊,畢竟跟元瑾之更熟悉。
剛躺沒多久,元瑾之翻了個身,手一搭,搭到了沈天予的手臂上。
察覺異樣,元瑾之一翻身坐起來,取來手電筒照了照。
果然是沈天予。
她一臉驚喜地問:“天予哥,你怎麼找到這兒了?”
沈天予躺著不動,雙眸盯著棚頂,語氣淡淡道:“推算。”
“你太厲害了,連這個都能算出來。我手機沒電了,充電寶也沒電了,聯絡不上你。福市一把手派秘書把我安排到這裡。我本不想來,可是那位秘書說,如果我在災區出了事,他們擔待不起,讓我幫幫他們。我只好來了,沒想到你能算到。”
沈天予覺得她又開始幼稚了。
算這個於他們這行來說,是入門。
那個福市一把手倒是挺有眼力見兒,知道保障元瑾之的安全。
白天沒照顧嬰兒,只幫傷員包紮,元瑾之不太累。
難得這樣和沈天予獨處,元瑾之關了手電筒,大眼睛亮亮地問:“天予哥,我們這算是同居嗎?”
沈天予側眸掃她一眼。
這張嘴被顧近舟教唆的,語不驚人死不休,什麼話都敢說。
聽到元瑾之又說:“環境很艱苦,每天都能挖出無數死人,還有重傷患,輕傷患,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孩子。我第一次見這麼多死人,每天都想吐,想哭,很恐懼,但我還是想留在這裡,因為這裡有你。”
沈天予道:“你此行無礙,可留下。”
“那你呢?”
沈天予沒答。
他的命格被師父改過,且命師多困於己命,他算不出自己的命,師父也算不出。
元瑾之大著膽子往他身邊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