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君在心裡琢磨了半天,還是決定去西市的牲畜市場看看。屠戶們平時也在這兒買豬羊回去宰殺售賣。讓武安君意外的是,這裡居然有馬賣。他不太懂馬,但看那馬的塊頭和姿態,應該是很不錯的馬。
武安君上前和賣馬的人攀談起來,果然,這馬是從草原運過來的。這一匹馬叫價二百五十兩白銀,差不多相當於二百三十貫銅錢。
一頭豬根據大小,價格大概在四五貫左右,摺合白銀不超過六兩,一匹馬的價格抵得上四五十頭豬,普通人家根本買不起。就算有這麼多錢,一般人第一件事也是去買地,誰捨得花錢買馬。
武安君掐著指頭算了算,後世一頭豬大概兩千左右,這麼算下來,一匹馬也就差不多十二萬,和普通小汽車的價格差不多,作為優秀的交通工具,倒也不算太貴,只可惜他現在太窮了。
“小兄弟,也就是現在這個行情,去年低於三百兩,想都別想!”販馬的漢子名叫柴向遠,常年在南北各地跑生意,臉上的面板飽經風霜,佈滿了溝壑。
“我就看看,買不起!”武安君帶著歉意笑了笑,他之前還覺得自己兜裡有點錢挺滿足的,沒想到連半匹馬都買不起。
“小兄弟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要不上去體驗一下騎馬的感覺?”柴向遠性子豪爽,走南闖北,向來秉持著多個朋友多條路的原則。讓人騎一下馬,對他來說也沒什麼損失。
“可以嗎?”武安君心動了,那些草原人在馬背上馳騁如風的樣子,他早就羨慕不已。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我扶你上去,你聽我指揮,保證不會摔下來!”柴向遠說著,就給馬裝上了馬鞍和腳蹬,示意武安君上馬。
武安君如今實力大增,可一坐到馬背上,還是慌得不行,沒有了腳踏實地的感覺,彷彿飄在空中一般。柴向遠拉著韁繩穩住馬,告訴武安君不要夾緊馬腹,而是踩著馬鐙,用大腿夾住馬背,依靠腰力來保持平衡。
武安君很快就調整好了狀態,不再慌亂,身體隨著馬的走動上下起伏,這讓柴向遠都不禁豎起了大拇指。
“柴大哥,我能讓它跑起來嗎?”武安君覺得馬走得太慢了,他感覺自己已經沒問題了,想體驗一下奔跑的感覺。
“好,你自己抓好韁繩!”柴向遠把韁繩遞給武安君,這匹馬也該活動活動了。
這裡場地寬敞,武安君一夾馬腹,胯下的馬便開始加速奔跑。武安君努力保持平衡,可戰馬跑得越來越快,根本不給他適應的時間,他乾脆俯下身子,緊緊貼在馬背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武安君覺得自己適應了這種節奏,便緩緩起身。這一次,他真切地感受到了自由奔跑的感覺,不再害怕,反而激動地朝著柴向遠揮手。
武安君又圍著場地跑了幾圈,然後輕輕拉動韁繩,馬就慢慢停了下來。
“柴大哥,我請你吃飯!”武安君開心極了,他覺得自己算是學會騎馬了。雖然騎術肯定還很生疏,但會與不會,那可是天壤之別。
“別急,有客人來了!”柴向遠示意武安君稍等,然後朝著一位衣著華貴的公子迎了上去。
武安君瞧了一眼來人,只見他身著華貴的狐皮大氅,整個人都裹在裡面,手上捧著一個精緻的炭爐,身旁還跟著兩個小廝,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少爺。
也不知道柴向遠和那公子說了些什麼,很快那公子就點了點頭,手下的小廝掏出幾張紙塞到柴向遠手中,然後就把馬牽走了。至於那貴公子,早就轉身離開了,顯然這裡的氣味讓他不太舒服。
武安君看得直咂舌,二百多兩銀子,就這麼輕鬆成交了?
“小兄弟,我請你吃飯,要不是你剛才騎了這一圈,這匹馬還不一定能入這位貴人的眼呢!”柴向遠把銀票收好,遇到這麼豪爽的客人,幾乎都沒怎麼還價。
“那不行,柴大哥,你教我騎馬,我請你吃飯是應該的!”武安君直接拒絕了柴向遠的提議,他可不是愛佔便宜的人。
柴向遠推辭不過,只好答應下來,不過他告訴武安君,以後有空就來找他騎馬玩。武安君自然是求之不得,騎馬的感覺實在太棒了。
兩人隨便找了一家街邊的食肆,酒樓太貴,他們點了兩個普通的菜,又要了一壺酒。
“武兄弟,你知道剛才那位貴公子是什麼來頭嗎?”柴向遠喝了一杯酒,開啟了話匣子。
“小弟見識淺薄,真不認識!”武安君以前在縣城讀書的時候,也沒見過如此氣派的人。像這樣氣度不凡的人,只要見過一面,肯定不會忘記。
“你知道太原王家嗎?”柴向遠露出幾分得意之色,他走南闖北多年,見識自然比常人廣博。
“當然知道,那可是天下數一數二的望族,歷經數朝而不衰。難道那位公子是太原王家的人?”武安君心中感慨萬千,人家那才像是有主角模版的人,再看看自己,都怪這破系統不給力。
“估計是旁支的子弟,嫡系子弟哪會來這偏遠之地?王家最大的產業就是太原錢莊,剛才他給的就是太原錢莊的銀票。而且我瞧見他腰間那塊玉佩上,有太原王家的標記,肯定錯不了。”柴向遠吃了一口雞肉,他從北邊販馬來南方,太原是必經之地,自然對這些事瞭解得比較多。
太原錢莊,是王家最大的產業,也是天下最大的錢莊,業務範圍從草原一直延伸到瓊州,無論是在北元還是大乾,都能輕鬆兌付銀票。這也是唯一一個可以橫跨兩國的錢莊,其他錢莊都只能在北元或者大乾境內開辦。
北元與大乾雖然時常對峙,但在太原錢莊這件事上,卻出奇地一致,彷彿默許了這個錢莊的特殊存在。無論是北元攻入大乾的城池,還是大乾反擊佔領北元的地盤,都不會動城中的太原錢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