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第三天,當武安君豬圈裡的豬全部賣光,已然無豬可殺之時,韓家莊的人來了。只見他們趕著十幾頭膘肥體壯的大肥豬,浩浩蕩蕩地走進了武安君的後院。這個訊息,如同一個重磅炸彈,瞬間在西市炸開了鍋。
當這批豬出現在眾人眼前時,所有人都意識到,那三家肉鋪這下可慘了。武安君大不了就是不賺錢,可他們卻要面臨賠錢的困境。更何況,武安君還能靠著熟食生意維持生計,而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生意受損,不斷賠錢。
“我就不信了,他們能有源源不斷的豬供應?”笑面虎此刻早已沒了往日的笑容,臉色陰沉得如同鍋底,可即便如此,他依舊心有不甘,不願輕易認輸。
“老胡,咱們得願賭服輸啊。這一次,咱們確實栽了。這十幾頭豬夠他支撐一陣子了,在這段時間裡,他就有足夠的時間去尋找新的貨源。就算咱們把泌陽縣的生豬貨源都壟斷了,他還能去隔壁縣採購,難道咱們還能把整個唐州的豬都買下來不成?”李刀疤無奈地擺了擺手,一臉頹然。
他心裡明白,既然鬥不過人家,那就只能求和,大家坐下來重新協商,無非就是在原本的市場份額裡,多一個人分一杯羹罷了。
在這西市,向來都有這樣的潛規則:誰有本事在同行的激烈競爭與攻擊下存活下來,誰就有資格進入這個市場,分得一份利益。
“現在大家都還沒有徹底撕破臉皮,此時和談,也不算太難看。真要是繼續鬥下去,鬧得傷筋動骨,那就徹底結下死樑子了,往後大家都沒好日子過!”固一刀也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勸道。
他深知,既然人家有這般能耐,能夠應對他們的打壓,那就該坐下來好好談談。真要鬥到最後,鹿死誰手還猶未可知,說不定出局的就是自己。
笑面虎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心裡清楚,李刀疤和固一刀顯然已經有了和解的意向。
若是自己再不識趣,繼續一意孤行,指不定這兩人就揹著自己,私下與武安君和談了。到那時,倒黴的可就只有自己了。
“好吧!”笑面虎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妥協了。
當李刀疤、笑面虎和固一刀三人一同出現在武家肉鋪門前時,武安君面帶笑意,熱情地迎了出來。他心裡想著,若是這三人再不和解,自己恐怕真的要趁著夜色,主動找上門去了。
實際上,武安君臨走前,只是讓韓老三他們幫忙囤了十幾頭豬,養在自己家中。
倒不是他不想多囤一些,實在是手頭資金有限。今日這般大張旗鼓地將豬趕進鋪子後院,為的就是徹底擊垮他們心底的防線,讓他們知難而退。
“三位,快請進!靜姝,趕緊去泡壺好茶來招待貴客!”武安君平日裡不常喝茶,上次特意買了一點備著,今日正好拿出來招待這三位“特殊”的客人。
很快,西市的四大殺豬匠便圍坐在了桌前。武安君坐在正北面的主位上,對面坐的正是笑面虎,而固一刀和李刀疤則分坐在兩側。
“這些日子,實在是給三位兄長添了諸多麻煩,可在下也只是想謀條生路,混口飯吃,還望諸位多多體諒!”武安君滿臉誠懇,雙手抱拳,姿態放得極低。
他心裡門兒清,在這西市想要站穩腳跟,光靠之前立威可不夠,此刻懷柔手段才是關鍵。
果不其然,武安君這一番言辭懇切的話出口,對面三人的臉色明顯緩和了許多。本來他們此番前來就是抱著求和的心思,如今武安君這般表態,他們心中那根一直梗著的刺,也悄然拔除。
“武兄弟,不瞞你說,咱們之前素昧平生,無冤無仇。這西市向來有它的規矩,大家在這市井之中討生活,難免會有摩擦。我們之前行事,確實也有不當之處,還請武兄弟大人大量,多多包涵!”笑面虎率先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這一番爭鬥下來,他與武安君之間的衝突最為激烈,此刻率先服軟,也算是為和解開了個好頭。
“過去的事,就都讓它過去吧,不必再放在心上。在下年紀尚輕,就以茶代酒,敬三位兄長一杯!”武安君也跟著起身,雙手高高舉起茶杯,言辭間滿是謙遜,示意三人一同飲下這杯和解之茶。
接下來的商談便順利多了。眾人一致商定,從明日起,豬肉價格恢復到三十文一斤。而武安君也很大度地表示,願意與他們一同分擔因進價提高半成而帶來的成本壓力,共渡難關,這番有難同當的表態,讓三位屠戶對他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在下還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講不當講。從明日開始,三位兄長宰殺生豬時,能否讓在下負責下刀放血?”武安君話鋒一轉,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盤算。
他心裡清楚,若是能說動這三人,那每殺一頭豬,他便能獲得相應的殺戮值,這可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這……恐怕不太方便吧?”笑面虎面露難色,微微皺眉。他們平日裡都是天不亮就起床殺豬,若是每天都要專門等著武安君來下刀放血,實在是太過麻煩,而且打亂了他們原本的作息和工作節奏。
李刀疤和固一刀二人聽聞此話,也是面面相覷,面露猶豫之色。顯然,讓武安君來操刀放血,確實比他們自己動手要麻煩許多。
“三位兄長有所不知,在下最近琢磨出了一道以豬血為食材的滷味,打算做出來售賣。一頭豬的豬血,我願意出三十文購買,不知三位兄長意下如何?”武安君不慌不忙,笑著解釋道,眼神中滿是誠意。
在他看來,大家都是做生意的,只要利益談攏,沒什麼事情是不能商量的。畢竟,以往殺豬後豬血都直接丟棄了,如今能額外多一筆收入,何樂而不為呢?
三人一聽,心中暗自盤算。若按武安君所說,讓他來下刀放血,一個月下來,竟能憑空多出一貫錢的收入,而且這筆錢來得輕鬆,不費吹灰之力。如此一算,三人頓時心動不已,當即滿口答應下來。
隨後,四人鄭重其事地約定好,每日卯時,三家屠戶各自將待宰的豬捆好,武安君準時上門下刀放血。
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武安君心情大好,情不自禁地哼起了輕快的小調。他心裡明白,從這一刻起,自己算是真正在這西市站穩了腳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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