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君並沒有朝著山坡衝殺的打算,反而帶著足足五千名騎兵,徑直朝著完顏嶠的中軍發起了衝鋒。
“大帥,快撤退!”徒丹武宿急忙指揮著騎兵列陣迎戰,然而對方來勢實在太過兇猛,他心裡清楚,自己根本就擋不住。
“跟我殺!”完顏嶠舉起手中的馬槊,朝著身邊的親兵護衛大喊道。只要能夠攔住這支騎兵,襄陽軍就成了他們囊中之物。
實際上,襄陽軍此時已經潰散,可武安君的騎兵來得實在太快,快到他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應對,無法收穫勝利的果實。
完顏嶠一聲令下,原本在山坡上追殺襄陽軍的騎兵也趕忙快速回返,陸續在他身邊集結起來。
眼看著唐州軍的騎兵離得越來越近,速度也越來越快,徒丹武宿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還有不少北元騎兵沒有抵達,而襄陽軍顯然也看清了當下的形勢,正死死地纏住一部分騎兵不放。
“衝鋒!”完顏嶠一聲令下,直接一馬當先,朝著唐州軍衝殺了過去。
郭進的心也跟著揪緊了,可他能做的十分有限,只能不斷地聚攏麾下的將士,將山坡上的北元士兵奮力擋回去。
大乾和北元,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發生過像樣的騎兵對戰了。就在不久前,唐州軍擊破了振武軍的精銳,創造了一段歷史,那麼今天,唐州軍還能再次上演這樣的輝煌嗎?
武安君沒有絲毫退讓,帶著騎兵直接就與完顏嶠的親衛衝撞在了一起。他手中的長槍化作一道殘影,接連刺倒了好幾人,隨即又快速往前衝刺。
衛驍和車敬帶著麾下計程車兵先是放了一陣短銃,緊接著便提著長槍衝殺起來,緊緊跟在武安君身後。
讓完顏嶠感到憤怒的是,唐州軍的騎兵中,竟然出現了大量的草原人,雖然他們都換了裝束,可他還是一眼就看了出來。
唐州軍騎兵的騎戰本領雖然稍遜一籌,但是武器裝備卻要精良得多,所有的騎兵都有鐵甲護身;而反觀北元的騎兵,大多是以皮甲為主。
雙方近萬名騎兵,在平地上爆發了大規模的衝突,這讓山坡上計程車兵都下意識地放慢了手上的動作。他們心裡清楚,自己已經無法決定這一戰的走向了,騎兵之間的交鋒才是關鍵。
武安君只覺得自己的真元在體內激盪燃燒,手中的長槍大開大合,幾乎沒有一合之敵。
親衛營緊緊跟在他左右,一旦有人從馬上跌落,其他人就立刻跟上去補上,沒有絲毫的遲疑和停留。
唐州軍的騎戰本領雖然有所欠缺,但是紀律性卻遠遠超過北元騎兵,所有人都嚴格按照陣型,緊緊跟隨著首領衝鋒。
武安君猛地感覺前方的阻力一鬆,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但是總算從對方的騎兵陣型中衝殺了出來。
武安君控制住馬速,等待著後面的騎兵跟上來,同時也讓戰馬能有喘息的機會。
等到更多的騎兵跟隨在身後殺出來,武安君開始調轉馬頭,緩緩提速,再一次攔腰殺入了北元騎兵之中。
在大規模的騎兵作戰中,顯然紀律性比個人能力更加重要。唐州軍憑藉著人數和紀律上的優勢,漸漸取得了上風。
一直廝殺到日落時分,完顏嶠身邊剩下的騎兵已經不足千人,他只能尋機脫離與唐州軍的接觸,朝著步兵陣型靠攏。
原本佔據優勢的北元軍隊,在失去騎兵的支援之後,又被趕出了山坡,襄陽軍總算勉強恢復了陣型。
藉著夜色的掩護,北元士兵護衛著騎兵緩緩撤退。如今他們的騎兵已經處於劣勢,再也無法繼續擴大戰果了。
武安君下令打掃戰場,收攏戰馬。唐州軍死傷超過了千人,北元騎兵的傷亡則更為慘重,但是繳獲的北元軍戰馬卻比損失的還要多,這也算是一個不小的收穫。
武安君帶著親衛營的騎兵抵達山坡,郭進早就已經派人在這裡等候,迎接他上山。
辛表程早已沒了氣息,那一箭直接射穿了他的臟腑,就算是華佗在世,也回天乏術。
“武大人,卑職無能,沒能保護好大人!”郭進“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失聲痛哭起來。
他從一介平民能夠走到如今的位置,全都是靠著辛表程的賞識和提拔。辛表程一直把他當作左膀右臂,可他卻沒能保護好恩公的安危,這讓他怎麼能不心痛?
武安君也跟著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三個頭,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不禁悲從中來。
若是沒有辛表程的支援,他一個山賊,又怎麼可能發展壯大到今天這個地步?
放眼天下,除了辛表程,還有誰有這樣的氣度,能容忍他一步步坐大?
“武大人,都怪冷碑!”謝永思在一旁憤恨地說道,“若不是他臨陣脫逃,陣型根本就亂不了,大人也一定能撐到現在。”
辛表程對他同樣有提攜之恩,如今恩公戰死,謝永思的心中也滿是悲痛。
武安君把頭轉向賀寬和徐修遠,二人也都默默點頭,冷碑的逃離,確實是大軍崩潰的開始。
“趕緊去查探,冷碑逃到了什麼地方,我一定要為大人報仇!”武安君緩緩起身。北元軍隊已經撤退,他若是貿然追擊,很可能會重蹈辛表程的覆轍。
但是辛表程的仇不能不報,那就先從冷碑下手。
話說冷碑自己也知道,臨陣脫逃是殺頭的大罪,於是乾脆直接往襄城逃去,準備投奔辛表程的對頭譚良弼。
在冷碑看來,譚良弼之前也是臨陣脫逃,自己不過是有樣學樣,只要有譚良弼的庇護,自己定然可以高枕無憂。
冷碑一直以來就對辛表程的做法心存不滿,自己帶著弟兄們跟著他拼死拼活地北伐,打了勝仗自然是想撈點好處,可卻屢屢受到限制。
反觀譚良弼那邊,不僅大肆搜刮錢財,還驅趕青壯參與攻城,手下的人一個個都賺得盆滿缽滿。
譚良弼之所以急於返回襄城,是因為他們之前劫掠來的財貨都藏在襄城,既然長社拿不下來,他自然要先保住自己的勝利果實。
冷碑的到來,讓譚良弼感到極為意外。他本來並沒有打算坑害辛表程,畢竟辛表程若是真的一敗塗地,興化軍也會陷入獨木難支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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