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林卻不信：“她就喜歡逞強，你不能光聽她嘴上說的。算了，還是等我好了，親自去看看。”
“她真沒事。”葉雪寧神色複雜，終究還是不忍心隱瞞，低聲道：“她今日還出門去了聶府。”
秦淮林一愣，輕聲道：“聽說這次圍場受傷的人裡，就屬聶遠山傷勢最重。江明珠去探望他也是應該的。”
“你就這樣寵著她吧。”葉雪寧幽幽嘆了一口氣，心裡已再無半分爭取他的心思，也中肯地建議道：“感情這種事，並不是付出的越多，就越有回報。你若不想錯過，就該再主動些。”
否則等皇上賜婚的聖旨下來，真要他娶東凌公主，他可就沒有拒絕的餘地了。
……
立冬剛過完沒多久，女官的考試便正式開始了。
應試的貴女約有三十餘人，且為了降低考試難度，錄取標準，多是以進尚服局，尚食局，尚寢局當女官為目標，唯有江明珠心氣太高，竟妄想竟鴻臚寺。
鴻臚寺雖然對科舉入仕的男子而言，並非是什麼好去處，在那當差的，幾乎沒有實權，可它作為“三公九寺”之一，也是鮮少收女子為官。
上一個進九寺做官的女子，還是先帝在位期間，至今已過去五十年。
而這期間，也不乏江明珠這樣野心勃勃的女君，不甘願進內廷當女官，終日與妃嬪的衣裳，膳食打交道。
她們也想做一些於國於民有益的實事，和男子一爭高低，只是都沒有成功。
是以江明珠從鴻臚寺的考場出來時，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和嘲笑，也有一些好心人勸她，再去其他幾處碰碰運氣，萬一這裡沒錄用，還有別的地方可以去。
“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有人道。
江明珠笑了笑，揮手道：“可我志不在他處，又何必耽誤別人和自己的時間？今年若是不中，我明年再考便是。”
見她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旁人也不再多勸。
從考場回來後，江明珠便坐在院子裡烤紅薯。
天氣漸涼，玲瓏苑裡的梧桐樹變得光禿禿，瞧著滿地的落葉，江明珠莫名有些傷感，也不知明年的這時候，她會在何處，能否還和此刻這樣歲月靜好，躲在一方天地裡烤紅薯吃。
“什麼東西？這麼香？”
一個響亮清脆的聲音打斷了她突如其來的矯情。
江明珠回過神，看見納蘭香雪一身紅衣站在樹下，不由淺淺一笑：“這是紅薯，是我表哥出海經商，從其他小國引入的一種糧食。公主感興趣的話，可以坐下來吃。”
納蘭香雪故作矜持地推拒了兩次，便不客氣地坐下，並讓江明珠的丫鬟輕菱幫她剝皮，一邊吃，一邊嫌棄道：“太甜了。若是能灑點辣椒粉就好了。”
江明珠難以想象辣椒配紅薯的滋味，也不反駁，敷衍一笑：“公主說的是，有機會可以試試。”
納蘭香雪一臉孺子可教的表情，吃完還不過癮，要自己動手烤一個，在一堆紅薯裡挑選了一個面相最好看的，丟進火爐裡。
江明珠則趁此機會問：“公主找我何事？”
納蘭香雪這才想起今日來的目的，從懷中掏出一個玳瑁耳環，丟了過去：“我們東凌人也不是不懂禮數的，上次你救了我，這是謝禮。”
江明珠把玩著這對精緻小巧的耳環，輕聲道：“公主若是真感激我，不若告訴我，是誰告訴公主，我把你的行蹤透露給秦淮林的？我保證不會說出去，也不會為此找那個人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