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怪氣半天,原來癥結在這。
可江明珠又不欠他的,也懶得伺候他這臭脾氣,直接轉過身要走。
“我讓你走了?”蕭晉權沉聲問。
“你既沒話說,我還留在這做什麼?”江明珠反問。
蕭晉權道:“你我之間,除了這些無聊的瑣事,就別有其他的話可聊了?”
應戰東凌國二皇子之事,關乎國家顏面,如何能叫“瑣事”?
江明珠懶得糾正,只用他的話反問他:“你想我說什麼?”
蕭晉權似乎有些無可奈何,並不是沒有辦法治她,只要他想,他甚至可以讓江明珠自薦枕蓆,求著他寵幸她。
江明珠太過重情,有一身的軟肋。
可男女之間,你來我往的拉扯,尚且算是情|趣,一旦用權勢逼迫威脅,即便得到對方的身體,也無甚可喜的。
他不停地說服自己,決不能做出和那個人一樣的蠢事來,即便他體內留著那個人骯髒的血。
良久過後,他妥協了,既是對江明珠妥協,也是對自己的剋制。
“你過來,我有東西給你。”
江明珠還以為是什麼寶貝,誰知走到他的書案前,他抽出兩層紅綠紙張遞給她,說道:“這是婚書,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若是沒有,過幾日我便送到你府上,等你父母過目後,給我回帖。”
男女定親,女方回“回帖”便是認可,俗稱文定。
江明珠此前說等她考完女學再議婚事,本是拖延,想著考完了再和他說道說道,她絕不會嫁給他。
誰知蕭晉權竟然直接預設等她考完女學後,直接去相府提親。
蕭晉權捕捉到江明珠眼中一閃而過的抗拒,提醒道:“雲娘,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的事,說的話負責。”
江明珠表情稍稍一變,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世子說的話,我聽不明白。”
蕭晉權臉上掛著的笑意很溫和,可一雙眼睛黑沉沉的,沉到人的心底裡,看得江明珠心臟猛地一緊。
只見他又牽過她的手,順勢把人拉入懷中,捂著她在外頭凍僵的小手,沉緩道:“該說的話,我早已和你說清楚。你想揣著明白裝糊塗,隨你。反正婚姻大事,從來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等我提了親,花轎抬到相府門口,你便是不嫁也得嫁。”
竟是要繞過她,直接從她父母那下手?
雖然江明珠從不懷疑父母對她的愛,更不會枉顧她的意願,把她隨便嫁人。
可蕭晉權的手段之多,防不勝防。他眼下調查兄長的生母,難保不是為了拿捏她爹的什麼把柄。
不能讓父母為難,她必須要加快外出遊學的計劃。
江明珠想明白後,為先穩住這個男人,不能讓他察覺出她有其他想法,用手指觸碰他的掌心,若有似無地撩撥,帶著幾分隱秘的討好。
“我怎麼會不想嫁呢?”她溫柔一笑,“只是眼下公主和親是大事,我若此時和你議親,操辦地太隆重,搶了公主的風頭,怕會惹她不快。可若辦得太簡單,我也沒面子。不若再等等?等公主的婚事定下,你再來相府提親。”
蕭晉權扣住她的手腕,指腹壓在她的脈搏上,感受到肌膚下的顫動。
“你當真這麼想?”
室內的檀香剛好燃盡,香火抖落,滿室瀰漫的香氣似有若無地勾著人,讓蕭晉權的眼神莫名顯得多了幾分詭魅。
江明珠被他看得心虛,有種玩火自|焚的感覺,想把手抽回來,可他卻牢牢按住,彷彿壓在她手腕上的不是他的指腹,是虎口尖銳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