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晉權推開門,就看見熟悉的身影躺在他的床上,酣然入睡,衣服脫了一地。
可說她醉糊塗,把他的寢居當自己的閨房,她卻還知道被褥“不乾淨”,自己從他的櫃子裡翻出一套新的,把床重鋪了一遍。
蕭晉權緩步靠近,坐在床邊坐下,空氣中有股淡淡的酒氣。
“江明珠”他出聲喚醒她。
江明珠皺了皺眉,似乎被人擾了清夢,嫌惡地抱著被子轉過身,朝著床的裡側睡了過去。
蕭晉權難得沒有不耐煩,甚至略帶幾分新鮮,嚇唬道:“江明珠,你剛剛砸死了人,再不走,衙門的官差就要來抓你了。”
一聽見“衙門”“官差”,江明珠頓時有了反應。
她迷濛地睜開眼,辯解道:“那是壞人,他不讓我下馬車,想擄走我,我只是打了他一下,也避開了要害。他要是死了,肯定是有人補刀,栽贓我。”
這話說的是有理有據,還真像那麼一回事。
蕭晉權都要信了。
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微微閃動眸光:“為何非要下馬車,還跑我房間裡睡?”
江明珠把被子摟在胸口處,慢慢坐起身,小鹿一樣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他的時,眼底捲起了濃濃的困惑:“這不是我的房間嗎?”
這話,聽著可真新鮮。
蕭晉權笑了:“你確定?”
“是我的房間。”江明珠點頭如搗蒜,“你我成婚後,你就把這個屋子讓給我住,搬去書房睡。”
聽到這,蕭晉權便知道她並沒徹底清醒,還活在她“夢裡的世界”,而他也沒有傻到和一個醉鬼講道理。
見她一臉幽怨,蕭晉權從容自若道:“那是以前,以後我不睡書房了。”
聽他回心轉意,江明珠的臉上卻不見一絲喜色,反而抽泣道:“休書都寫好了,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蕭晉權只知在江明珠的夢裡,她嫁給他,過得不是很幸福,甚至可能死得也較早,這一世才這般牴觸嫁給他,卻不知竟還有“休妻”這一說。
雖然不知道在她的夢裡具體發生了什麼,但以他的性格,即便是不喜歡的人,只要他娶了,便會負責到底,斷不會出現休妻另娶這種事。
“你確定我給你寫了休書?”
蕭晉權語氣柔和,有商有量,可聽在江明珠的耳朵裡,就成了他的狡賴,不認賬。
“當然是你寫的。”江明珠抓著被子,氣得渾身都在顫抖,義憤填膺道,“你的字跡,我怎麼會認錯?”
蕭晉權一下子聽出了重點:“所以你只是透過字跡確認是我寫的,並不是親眼看見我寫的,甚至都不是從我手裡拿走的,對不對?”
江明珠混沌的腦子突然閃過幾個畫面,有她敲開王府的大門,從一個漢子手中接過休書,也有那漢子被人五花大綁帶到她面前,說是給白蓮教送信,被誤抓,又很快就被鬆綁。
畫面奇奇怪怪,又斷斷續續,湊不出一個完全的故事,而她又似乎遺忘了什麼東西……
蕭晉權則是點到為止,沒有再對這件事發表任何想法。
“不想被你母親發現你我來往之事,喝了醒酒湯,就早些回去。”他抽走她懷中的被子,催促道。
然而,被子才抽了一半,另一頭就被江明珠死死地拽住不放。
蕭晉權抬眸去看,卻見她小臉倔強地看著他,眼神閃爍著不確定的期盼:“這一次,你不會再當皇后的走狗了,是不是?”
蕭晉權沒有回答,還在思考她這話什麼意思,就聽她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