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庭被女兒這麼一嗆,沒有再開口。
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不好管了。
而江明珠的傷勢雖然作假,但要瞞住江老封君,明面上還是要老老實實在家裡養傷。
期間,她也託江明霞傳話,叫朱氏來相府一趟,說有事相商。
江老封君這邊也憂心孫女的傷勢,怕出了什麼問題,叫外面的人傳出她苛刻孫女的閒話來,聽聞朱氏要去相府探望孫女,便準備一根百年人參,讓她帶上。
“你祖母不過是一時氣話,你怎麼就做出這樣的傻事?幸虧沒有傷到要害!”朱氏坐在凳子上,看著床上的侄女。
“那夜三房出了那樣的事,祖母心情難免不好,我沒勸著祖母,還忤逆她,確實是我不對。”江明珠道。
朱氏見她這樣,又拿出雕花木盒:“這是老太太給你的人參,可見她心裡頭有你的。”
江明珠也知道兩人之間並無多少真情,再寒暄下去,就沒話可說了,便道:“大伯母,我今日請你來,是想勸你不要分家。”
朱氏一聽,笑容僵在臉上。
“我父親是庶子,分家也並不容易,還是當了丞相後,聖上御賜了丞相府,才有了說辭,搬出了榮國公府。即便這樣,大伯母也瞧見了,我父親依舊處處被祖母拿捏,以孝道之名。我父親尚且如此困難,大伯父作為榮國公爺,又是三叔父的親大哥,若是真在弟弟落難時,與之分家,外人會如何看大伯父?”江明珠道。
朱氏又豈會不知道這個道理,否則她早就分家,不會忍了這麼多年。
可比起外人的言論,自己內裡吃的虧實在太多了,早已不在意所謂名聲。
江明珠也知道大伯母的心結,又勸:“其實經過這件事,我相信祖母心裡是有桿秤的。只要大伯母不再提分家之事,祖母不敢再麻煩你和大伯父替三叔收拾爛攤子。”
此時朱氏已經被動搖了。
自從她提出分家後,不止婆婆不理解,丈夫也一直愁眉不展,她也怕若是堅持下去,夫君愚孝之下,把她休了該怎麼辦?
江明珠和氣一笑:“大伯母,如今朝廷改革,正是用人之際,如果大堂兄不在意官階品級,更看重長遠的發展,我可以舉薦大堂兄幾個不錯的官職。只希望大伯母的日子好過了,以後也能幫襯著我父親,多在祖母那說我父親的好話。”
“你?”朱氏顯然不太信她有這個能耐。
“是啊,我大表兄在霖州市舶司的差事,便是我託的關係。”江明珠雖然不想扯蕭晉權的大旗,可她為他辦事,偶爾利用他,沾沾光也不為過。
朱氏也聽說了沈時風進市舶司的事,當時還以為是沈家進京探親時,託二弟幫的忙,誰料竟然是侄女在背後牽橋搭線。
雖然不知道侄女走的哪條門路,看上去也不願意說,但只要真能幫到兒子,她也不是非要挖人家的秘密。
朱氏想通後,便爽快的答應。
雖說要在家養傷一個月,可江明珠哪裡躺的住?
尤其她心繫找道長的事,只有早日找到道長的下落,她才有資格和蕭晉權提條件,為自家謀福利。
是以,她以養傷閉門不見客為由,便偷偷喬裝成小廝,從相府後門溜出去,每日去燕王府藏書閣看書。
這日,她正在閱覽東海琉球國的地圖,卻見簾子被人掀開,一個高大的身影無聲無息地站定在她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