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珠消化了許久,才弄清狀態。
前世裡,或許是林無潭叛變了,想要獨吞閻王殿,才派人刺殺她的全家。而兄長是閻王殿的前任殿主,要從閻王殿殺手的手中逃脫自然輕而易舉,只是兄長後來有沒有再反殺回去,就不得而知了。
她想到這來,又忍不住看向江瑾宸:“那兄長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林無潭為何要和你做交易,你能給他什麼?”
江瑾宸從抽屜裡取出一個魯班鎖,緩緩道:“此前,我和你說,這個鎖打不開,是騙你的。”
說著,他便當著江明珠的面,解開了魯班鎖。
這個木頭做的鎖裡,藏著一枚小小的金印。
“這是什麼?”江明珠拿起這枚金印,仔細打量,發現上面還刻了一個狼頭。
“我們東凌人崇尚狼性,祖先在象徵首領神權的印章上刻了狼的頭,世世代代流傳給自己的王位繼承人。這枚印章,是我親生父親離開大鄴之前,留給我母親的。他說回到東凌後,和他父王說了我母親的事,會派人來提親。”
“可我母親只是寧家大小姐的貼身丫鬟,雖然從小跟著寧家大小姐讀書認識,可身份低微,得知自己的情郎真實身份是東凌國太子時,根本就不抱希望能嫁給他。我父親走後沒多久,就有山匪屠殺了寧家人,只有我娘一個人僥倖活了下來。”
“我娘認出那些人根本不是山匪,是東凌國的人,意識到肯定是因為自己,才害了寧家小姐一家人,十分愧疚,便從此化名寧家大小姐的名字,以她的身份活下來,每年給寧家人燒紙錢,讓寧家不至於從此斷子絕孫,沒有後人。”
“我母親大難不死,還發現自己有了一個月的身孕,又怕東凌國的殺手知道她沒死,繼續找過來,便混在流民裡,一路南下,這才遇見了你父親。”
江明珠沉默許久,才問:“所以,那日我父親醉酒……”
江瑾宸愧疚地垂下眼眸:“是我母親為了給我一個名分,設計了你父親,那夜其實並沒有發生任何事。”
江明珠又問:“寧姨既然決定讓你冒充我爹的孩子,在榮國公府出生,又為何要離去?”
江瑾宸道:“我娘原本打算母憑子貴,以我的存在,讓你爹娶她。誰知,你爹很快就和你娘定親了。她可做妾,可她不想讓我當庶子,喊別的女人叫娘,便放棄了最初的計劃,帶著我走了。”
“那此前在嶢州,一直找你們母子麻煩的人是……”
“是納蘭明戰的人。他一心想找回我父親手裡的金印,好名正言順的繼承東凌國的國君之位,四處打聽我孃的下落,逼問我娘金印在哪。可我娘知道,這東西如果真落入他的手裡,我們母子倆才會徹底沒命,她早早就把這東西放在最安全的地方。”
“就是我爹這裡?”
江瑾宸點了點頭。
“那兄長既然拿到了信物,為何不直接回東凌國,恢復自己皇嗣的身份,還要留在京城?”
“二皇子虎視眈眈,我若回去,恐怕還沒有見到我爺爺,就會被他的人滅口。”江瑾宸說到這裡,又有些愧疚,“說來也是慚愧,我此前打算在大鄴做暗探,為我東凌國辦事,一心想著立下大功,得到我爺爺的重視後,讓納蘭明戰不敢再肆無忌憚的對我下手,我再回去。”
“直到後來,我聽了小妹的言論,才知道我的想法太過狹隘了。小妹一介女子,都心懷天下,為百姓謀福,不願戰火危及百姓。我卻為一己之私,希望兩國交戰,依靠戰爭立功,非君子所為,也和我生父一生的追求相違背。”
江明珠想了想,認真道:“兄長能這樣想,我很高興。只要兄長初心不變,我會支援兄長的一切決定,你若是要回東凌國繼承皇位,我也會助你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