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宇河頓時蔫了下去。
這個二姐姐簡直如魔鬼一般,不管做何事都離不開學習,還能不能暢快地玩耍了?
他心中暗自惋惜,二姐姐若為男子就好了,如此便能自行讀書去,就不會整日揪著他學習了。
“並非寫文章,稱作觀察報告,亦能叫做觀察日記。”顧嘉月耐心地向兩個小朋友解釋為何要如此安排,卻絕口不提等稻子收穫之後,讓他們寫一篇觀後感之事。
說完事情,顧嘉月也不顧顧宇河是何心情,拍了拍兩個小朋友的肩膀:“明日眾人又要開始農忙,但你們的學業亦不可荒廢。從明日起,至農忙結束,你們每日清晨前來學習一上午,下午再去田間幫忙勞作。”
孩子們,別怪二姐嚴苛,讀書可不能三心二意,若想出人頭地,就得日復一日地勤勉奮進啊。
張初筵對於這個安排沒有任何意見。
顧宇河臉上卻十分的沮喪。沒有人比他更慘了,不但要讀書還要幹活。
“是,夫子。”
“嗯,你們二人去玩耍吧,切莫出村口,小心碰上拍花子。”
西南之地,氣候仿若孩童的脾性,變幻無常。
上一刻還是晴空朗朗,暖陽高懸,湛藍的天幕純淨得不見一絲雲彩,彷彿世間的紛擾都被這澄澈的天空滌盪而去;可轉瞬之間,細密的雨絲便如牛毛般紛紛揚揚地灑落,輕柔地撫過大地,給山川萬物蒙上一層朦朧的薄紗。
顧嘉月連忙拉起兩個小孩的手往家跑。
他們越跑越快,終於在大雨下來之前回到了家。
顧嘉月鬆了一口氣,還好沒被雨淋到,不然孃親又得懷疑她的智商了。
或許是上天知曉村民們要補種秧苗,這猶如繡花針的細雨洋洋灑灑的開始落下,似是要為這場農事增添幾分潤澤。
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裡的村裡人早已習慣了這般變幻莫測的天氣。眾人用過早餐,便紛紛披上蓑衣,三五成群地朝著田間走去,淡淡的霧氣模糊了人影,看不清來人是誰,但並不影響村民們攀談。
見顧嘉月也準備前往田間,顧奶奶趕忙伸手拉住她,關切地說道:“你就別去了,等下不是還要給孩子們上課嗎?來來回回地折騰實在麻煩。你吃完飯就去把顧宇河叫起來,他已經落後狗蛋太多了,可得讓他抓緊時間多學習學習。”
“對對對,”顧爺爺也在一旁連忙附和,“如今咱們家最重要的就是宇河的學業。他本就天資聰慧,卻偏偏不努力,這豈不是白白浪費你的一番心血?你可得嚴厲管教他。”
“好吧,那我就不去了,等下上完課我再去給你們送水。”顧嘉月倒也沒有堅持。
“嗯,記得到廚房去檢視玉米種子的情況,若是水少了就噴一些。”顧奶奶還是放心不下,忍不住多叮囑了一句。
“哎,知道了。”
那日在村長家開完會,眾人一致決定先用玉米育苗試試,可行便種玉米,不行也不必再折騰。
於是,村裡許多人家都依照顧嘉月的方法,在家中育養了許多玉米種子。
如今,整個村子裡半大的孩子都接到了一個任務——留意種子的溼度,不能太乾,也不能太溼。
顧家人離開一會兒後,天空才緩緩泛起魚肚白,那瓷白的晨光中,交織濛濛細雨,宛如一幅細膩的水墨畫。
蔡嬤嬤抬眼望了望天色,不禁感嘆道:“這西南之地,當真是稀奇,竟能一邊下雨一邊出太陽。”
“是呀,這世間,離奇的事情多著呢。”顧嘉月應和著,瞧見蔡嬤嬤又在忙著撿豆子,不禁問道,“嬤嬤,你這是要做什麼啊?”
“我想著弄點綠豆熬著,等下送去給我老姐姐甜甜嘴。”
來到顧家這些日子,蔡嬤嬤與顧奶奶已然成了極為要好的閨蜜,只因她們有著相同的愛好——說八卦。
蔡嬤嬤本是侯夫人孃家的下人,早年跟在侯夫人的母親身邊伺候,跟著當家主母自然是見過不少世面。後來隨侯夫人嫁到顧家,又恰逢戰亂,跟著侯夫人一家顛沛流離了十來年。局勢穩定後,她先是掌管侯府的廚房,後來又照料顧嘉月的院子。
那些年,她見識過的奇聞軼事,便是說上十年八年也說不完。
如今,蔡嬤嬤不過才講到她在侯夫人孃家時遇到的二三事,便已讓顧奶奶聽得欲罷不能。
只要一有空,兩人就湊在一起,頭碰頭地小聲嘀咕。
顧嘉月嘴角含笑,打趣道:“嬤嬤這是想去聽他們唱山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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