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丸如墨汁化開,唐靜舒開始心生恐懼。
她沒病,萬一吃了這藥,反而生害怎辦?萬一這藥丸裡有慢性毒怎辦?
這些賤人哪有這麼好心,全都圍著看她吃藥?
分明都在看好戲。
藥碗端近,一股噁心到難以言說的氣味撲鼻而來,唐靜舒更不能喝這藥了。
她長憋一口氣,隨後故意開始一陣猛咳。
咳得太兇,她順勢一推,整碗藥汁全都灑了。
眾人低笑。
這藥主在清火。舒妃若無病吃下,半刻鐘內必定竄稀。吃不吃,都一樣難堪。
“咳得這麼厲害,這可怎麼行?”寧安問向眾人:“可有姐姐懂針灸。咳得厲害時,只需在天突穴針一下便可及時止咳。”
“天突穴在何處?可有危險?”
“天突穴在胸骨上窩中央處。很好找,沒有危險。只需避免傷及氣管就好!”
“那還等什麼!安貴人既懂,便動手吧。總不能見死不救。”榮妃還不忘警告,“安貴人可得小心謹慎,萬一出了岔子,本宮可不負責。”
“是。”
寧安捲了袖子就去開一邊角櫃,從裡邊拿出一套銀針。
平日榮妃需要針灸時,不願與人共用器具,所以自己備有全套的針灸器具。
“娘娘,奴婢穴位找得很準,幫您紮上一針就好了。”
說著,寧安就要上床。
“滾!你個賤人!”舒妃枕頭砸來,“本宮不需要針灸,你給本宮滾!”
“娘娘別怕,眾目睽睽,我還能傷了您不成。快過來!”寧安手捻銀針,一把抓住了唐靜舒。
一邊扯她衣裳,一邊就要下針。
她嘴裡還不忘招呼姐妹們來幫忙,“按住娘娘,如此亂動,萬一針扎錯地方,可是要出人命的。”
出人命?
唐靜舒眼都直了。
即便不出人命,就憑著唐寧安的惡毒,若來個“不小心”,給她扎個眼歪嘴斜的,再有榮妃的人打掩護,自己向誰說理去?
眼看好幾雙手都伸到身上,銀針都到了一尺外,唐靜舒哪裡還坐得住?
她從被中跳起,對著眾人手腳相加,掙脫開寧安後,直接跳下了床。
也顧不得穿鞋,她身手靈活地將寧安推倒在地並衝了出去。
這一衝,還帶倒了兩位貴人。
她們“腿一軟”,和寧安一樣重重摔地。
瑜貴嬪被撞到,索性方向一偏,就勢靠在了多寶格上。
一串乒鈴乓啷。
舒妃的珍藏接連落地,摔了個稀碎。
瑜貴嬪摸著胸口,滿臉驚魂未定:“我滴乖乖!舒妃姐姐如此身手,哪裡像個病人,天王老子來了也得退上幾步!”
大家的戲都很足,寧安自然也不差。
她“嘶”了幾聲,“我的膝蓋……”
她被瑜貴嬪罰跪的事,已經傳遍宮中,誰不知她膝蓋有傷?這會兒傷上加傷,爬不起來很正常。
寧安努力把著月牙桌想起身,可還是腳下一軟,摔了下去,順便帶倒了月牙桌上那套和田玉茶具……
她當然是看準了摔的。這可是唐靜舒最得意的一套茶具,她二十生辰時外祖父安陽侯送的。
不管扎針還是扎刀,都得紮在心窩子上才最疼,不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