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隨便洗漱了下,在攙扶下出去了。
還真是榮妃。
看榮妃,妝容打扮都好生精緻。這得是起得多早?
不等寧安請安,榮妃便免了她禮。
“妹妹膝蓋好些了?”榮妃問著,卻噗嗤笑出聲,“問也白問,定是沒好。昨晚受傷還要侍寢,想來辛苦得緊。”
寧安笑中有疑,昨日的榮妃可沒這麼貧。看她這紅光滿面的,想是有什麼好事,心情不錯啊?
“本宮還要去慈寧宮請安,所以長話短說。兩件事。”
榮妃一口乾了杯桂圓茶,“第一,聽聞你之前在重華宮與那桂枝是住一塊兒的,那你可知桂枝家裡是個什麼狀況?”
雖不知榮妃用意,寧安還是將所知都道出了。
“桂枝她爹孃都賣身在了尚書府,所以她是家生子。她爹前幾年生過大病身體不好,尚書府便沒再用他了。她娘還在尚書夫人戴氏身邊當差。
四年前桂枝跟著舒妃進宮後,她家裡請了個恩典,贖了他哥哥的賣身契。他哥離府後好像就用家裡攢的銀子做了點買賣。大前年娶了媳婦生了娃,我還隨了份子……”
榮妃安靜聽著,手指輕敲桌面,頓了幾息就笑了。
“娘娘為何要問桂枝?”
榮妃湊近,“悄悄告訴你,昨晚上,桂枝沒了。”
“啊?”
寧安還沒反應過來。“您說什麼?”
“桂枝死了。昨晚半夜的事。”
“怎麼死的?”這也過於突然了。
“說是因為盜竊畏罪自殺。你信嗎?”
寧安搖頭。自是不信。
“那本宮便告訴你事情經過。桂枝昨日捱了打被關在了雜物房,誰料半夜的時候,那松枝大概是睡不著覺,想要洩憤,便進了雜物房,拿了根掃把就抽桂枝。
桂枝被打得受不了,就順手抽了根燒炭的火鉗自衛。後來兩人扭打一起。可桂枝受了傷,根本不是松枝對手。
最後,火鉗到了松枝手上,最終扎進了桂枝的胸口。人,當場就沒了。”
所以,是松枝殺了桂枝。
這是寧安真沒想到的。昨日她本意是要挑起重華宮矛盾,讓她們狗咬狗,攪重華宮一個雞犬不寧的。沒想到最終是這樣的後果。
寧安並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前世虐殺自己,就有桂枝的份。作為唐靜舒爪牙,母親的死她肯定也是幫兇。
現在這般下場,是老天有眼。
榮妃:“重華宮亂了一晚上。今早天不亮,唐靜舒就花了銀子找人去拖走屍體進行處理。說桂枝是自盡,找人儘量不聲張地將她從宮女花名冊裡抹了。”
“娘娘,這事,您如何知曉?”舒妃不是花了銀子,不讓聲張嗎?
榮妃搖著扇子哼了聲,“本宮與唐靜舒鬥了這麼多年,真會在重華宮連個眼線都沒有嗎?你也太小看本宮了。”
“是,奴婢犯蠢了。娘娘英明。”寧安盯著榮妃,面上漸漸帶笑,“娘娘問這麼多,是否有什麼打算?”
“有啊!”榮妃卻又拿了個本本出來擱在桌上,“所以咱們現在來談第二樁事。”
“您說。”
榮妃笑容一下燦爛,眼神裡帶著一種莫名的期盼,寧安直覺就不是什麼好事。
果然……
“妹妹,太后壽宴,咱們姐妹商議著,各自出些銀子,以助這壽宴可以辦得漂亮些。妹妹看看,能不能慷慨解個囊?”
“那娘娘看,捐多少銀子合適?”
寧安心已經開始滴血了。費了大勁,各處訛了些銀子,都還沒能焐熱。一兩銀子都還沒花到她自己身上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