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該關心的不該是這場發生在她宮裡的火和他這個皇帝的安危嗎?
“臣妾知錯,請皇上恕罪。”舒妃趕緊叩拜。
“你錯在何處?”
“臣妾不知皇上親臨,未能及時相迎,又因為瓢潑大雨之故,未能及時趕回。”
“還有呢?”皇帝的聲音又冷了幾分。
舒妃蹙眉。
還有?還有什麼?這火難不成還要賴自己身上?
他們自己不要臉白日孟浪,難不成還得怪自己沒給他們準備防傾倒的宮燈,怪自己沒給他們看著蠟燭不成?
“還請皇上明示。”
蕭熠打量著他的舒妃,頓了一頓,再開口聲音裡只剩冷漠。
“舒妃,御下不嚴,管束無能。導致重華宮上行下效,不在其位,不謀其職。遇事,毫無章法,不知應對,險遭大禍。如此之過,卻還無知無察,不知反省!”
整個殿中頓時噤若寒蟬。
誰都聽得出,過了。
舒妃更是目瞪口呆,以為聽錯。
皇帝並未受傷,側殿也就只損毀一張床,何至於編排出自己這麼大的罪過,給了自己“無能”的評價?
當著這麼多人,她這個舒妃顏面無存,今後還如何在宮中抬頭?
“舒妃從今日起,就在重華宮好好反省一個月,修身養性。”
“皇上?”舒妃顧不得地上碎瓷,膝行上前。“臣妾冤枉……”
蕭熠鳳眼一眯,眼神如刀,周身都散發著駭人的冷意。
舒妃慫了,只能磕頭謝恩。
“重華宮所有宮人,罰俸兩個月。還有胡大富……”
蕭熠連近身太監也沒放過,“擅離職守,未盡職責,等會兒自己去領二十板子的罰。”
胡公公被髮落,渾身一凜,抱著蕭熠腿就哭求開恩。
他不是怕捱打,而是二十板子下來,至少得休養上月餘。
他用了頗多手段才混到皇上身邊,多少人覬覦這位置,這要休養一個月後,他再想回到原位就不易了。
蕭熠正在氣頭,又對他有疑,自不會理會他的苦求,再次將他一腳給踹開……
他的眼神最終停留在了寧安身上。
“宮女唐寧安,危急之時奮不顧身救朕於大火,朕心感動,今破格封……”
“等等!皇上!”舒妃聞言大驚,下意識就想阻止。
“臣妾曾應過寧安生母,答應五年期到就會將寧安送出宮去。現如今老人家病重,寧安怕是不能在宮中伺候,求皇上恩典放人回去盡孝。
臣妾保證,寧安在外絕對不會辱沒皇恩,也終生不會再嫁他人,寧安會在唐氏家廟給皇上祈福,唐家上下都會感念皇恩……”
前世,舒妃就是用這番一模一樣的話,成功讓皇帝放棄了對寧安的冊封。當時的寧安也聽懂了她話中的威脅,心掛孃親和弟弟,順勢答應離宮卻不料從此被囚,再無天日……
重來一次,寧安自不能讓她再次得逞。
“娘娘,您說我娘病重了?”寧安無視舒妃對她的警告眼神,快步上前跪下的同時用力掐著舒妃雙臂,淚眼婆娑,“何時之事?什麼病?您為何瞞著奴婢?”
舒妃吃痛,只覺自己雙臂都快被掐青,卻只能強忍將之一把推開的衝動。她一個勁眼神暗示,可寧安都似沒接收到。
小賤人!
這是逼著自己撒謊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