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攀上這層關係就好了。”陳守信望著遠去的軍車,喃喃自語。不過轉念一想,他又搖了搖頭,眉頭微皺,那種整天在刀尖上舔血的生活,可不是他想要的。
姓洪的女軍官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不僅僅是因為那張精緻的面容,更是因為她所展現出來的那種雷厲風行的作風。一個戰士的證件就能讓軋鋼廠這種重要單位放行,這背後的能量讓人不寒而慄。
後面的中卡上,幾個戰士正在卸那頭野豬。食堂的人群蜂擁而至,卻又不敢靠得太近。就連平日裡最愛顯擺的傻柱,這會兒也只敢遠遠觀望,臉上寫滿了羨慕和驚訝。
“陳師傅!”後勤主管吳德友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額頭上的汗珠在陽光下閃著光。
食堂主任吳主任緊隨其後,一邊搓著手一邊笑道:“真讓你弄來一頭野豬啊,這體格不小。”
陳守信看著兩人故作熱情的樣子,心裡冷笑。這兩人怕是早就商量好了對策,就等著宰他這頭肥羊呢。
“上稱吧。”宋大廚湊了過來,眼睛裡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三百一十二斤。
這個數字讓在場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雖然陳守信知道,這裡面摻了水分,但他也懶得計較。現在最重要的是拿到自己的縫紉機票,徒弟李福旺還等著結婚用呢。
吳德友領著陳守信來到辦公室,從抽屜裡拿出一張條子填寫起來。辦公室裡瀰漫著一股劣質菸草的味道,讓人喘不過氣來。
“吳主任,這個數不對吧?”陳守信看著條子上的數字皺眉。窗外傳來一陣喧鬧聲,是食堂的工人們在議論那頭野豬。
“哪裡不對?312斤,一斤8毛,我可沒少算。”吳德友一臉正氣,手指敲打著桌面。
“那肉票呢?還有答應的縫紉機票呢?”陳守信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
吳德友的臉色沉了下來,眼神變得銳利:“同志,你這思想覺悟有問題啊。這是野豬,又不是家豬,哪來的肉票?至於縫紉機票,得等廠長批准。”
“那您把這話寫下來,籤個字?”陳守信的語氣平靜,但眼底已經泛起了寒意。
“你這是什麼態度?”吳德友猛地拍案而起,椅子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別以為你是七級鉗工就了不起!”
陳守信不再多言,轉身離開。辦公室的門被他帶上時發出“砰”的一聲,把牆上的報紙震得微微顫動。
有些人,不值得跟他講道理。既然你明目張膽地欺負人,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五個積分換一袋瀉藥,讓你嚐嚐後果。
拿著249.6元從財務科出來,陳守信決定不回車間了。反正還在假期內,他要好好計劃一下接下來的行動。這個吳德友,仗著是李懷德副廠長的親戚,就敢這麼明目張膽地欺壓他人。
今天這事,陳守信忍不了。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原則問題,他陳守信這兩世為人,最恨的就是這種仗勢欺人的貨色。
路過食堂時,他聽到裡面傳來陣陣歡聲笑語,想必是在分那頭野豬肉,陳守信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笑吧,笑吧,等會兒有你們哭的時候。
走出軋鋼廠大門時,陳守信刻意放慢了腳步。門衛老李打著哈欠問他去哪兒,他就說是給徒弟李福旺準備結婚用的縫紉機票,特意從外地換了頭大野豬。
“這麼大的野豬,得值不少錢吧?”老李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