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眼阿婆顫巍巍地推開破舊的木門。
刺眼的陽光讓她眯起了眼睛。
但她沒躲閃，反而貪婪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骯髒的街道，破敗的鄰居房屋，遠處依稀可見的城牆輪廓……
一切，都如此真實！
“老婆子，你……你的眼睛？！”
一個鄰居路過，看到阿婆睜著眼睛四處張望，驚得手裡的瓦罐都掉在了地上。
阿婆目光轉向鄰居，咧著嘴笑道：“看見了……我看見了……是河神顯靈了！河神顯靈了啊！”
她激動的跪在地上，朝著天空不斷叩拜。
……
李秀才感覺自己從未如此輕鬆過。
胸口的悶痛消失了，呼吸順暢有力，身體裡彷彿有用不完的力氣。
他看了眼在襁褓中熟睡的兒子，臉上浮現笑容。
他走到簡陋的書桌前，顫抖著拿起毛筆，在一張泛黃的草紙上，鄭重地寫下了四個字：
清水河神。
……
類似的神蹟，在貧民窟的各個角落悄然發生。
久治不愈的頑疾。
身體上的殘缺。
甚至是心中的夢魘……
只要在夢中聽到了那個聲音，並且誠心祈禱。
似乎都能得到解決。
一時間，“清水河神”的名號，迅速在貧民窟中傳開。
這些生活在最底層，飽受苦難的人們。
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紛紛開始向這位神秘的河神祈禱。
貧民窟這樣大的變化，自然瞞不過鎮安縣衙。
縣衙後堂。
身著官服的中年縣令，聽著手下的彙報，眉頭緊緊皺起，“什麼？瞎子復明？病癆痊癒？還都是因為夢到了什麼清水河神？”
昨天那股窺探縣城的神念，他記憶猶新。
難道，這個清水河神，和那神秘存在有關？
昨天窺視縣城的不是妖魔，而是……神！
他皺起眉頭。
他自然知道，在自己的縣城附近，存在一個神靈領地。
昨天晚上，他還派人去進攻了。
結果全軍覆沒。
他正準備今天全力出手，徹底把那個神靈領地拔除。
沒想到神靈的信仰，竟搶先一步，傳到了縣城。
可這不合理啊。
按照皇朝給的資訊，神靈是很難在神域之外出手的。
就算出手，也會消耗大量香火.
得不償失。
他當即下令，“立刻派人去查！將那些散播謠言，信仰邪神的人，統統抓起來！”
他絕不允許任何勢力，在自己的地盤上發展信徒，動搖統治根基。
隨著命令下達。
整個縣城的衙役都行動起來，衝入貧民窟四處抓人。
一時間雞飛狗跳，人心惶惶。
張老三、瞎眼婆婆、李秀才等，全都被抓了起來，扣上信仰邪神的帽子。
然而。
抓人並不能解決根本問題。
神靈的傳道，無聲無息，發生在夢境之中，根本無從查起，更無法阻止。
夢裡的事情，誰又能控制得了？
哪怕縣令親自出手探查，神念掃過整個貧民窟，也還是一無所獲。
縣令臉色陰沉得可怕，“該死！”
第一次面對神靈的能力，讓他有完全不知該從何下手。
他能做的，只有加強管控，嚴禁任何人公開談論或祭拜所謂的“清水河神”。
但這種禁令往往只會適得其反。
越是壓制，人們的好奇心和逆反心理就越重。
再加上那些實實在在發生的神蹟。
清水河神的名聲，反而以更快的速度，擴散到了整個鎮安縣。
“聽說了嗎？最近出了個清水河神，可靈驗了！”
“真的假的？別是騙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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