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軍官只是隨便掃了眼,也不向馬伕收錢,揮了揮手便放馬車通行。
進了內城,不多時便來到鄭氏武館大門口。
“爺,到了。”馬伕恭聲道。
陳誠掀開車簾下來,付了車錢,馬伕連連稱謝,笑呵呵的離去。
此時剛過辰時,鄭氏武館大門外卻已聚集了不少人,一旁大街上停著不少馬車。
這些馬車皆頗為奢華,並非大街上拉客的馬車,而是富貴人家的家用馬車。
很顯然,鄭老爺子這般人物招收弟子,想拜師者眾多。
武館門口,四名持刀漢子分立兩旁把守著。
那名獨眼漢子站在一張方桌後,幾名前來拜師的年輕人在方桌前排隊登記。
每登記一人,獨眼漢子皆仔細檢查詢問,確認其年紀身份後,方才放人進入武館。
這些年輕人男女都有,大多十八九歲,皆是衣著華貴,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子弟。
一旁圍著的人,則是這些拜師者的親屬或是僕從,他們顯然是不允許進入武館的。
鄭老爺子招收弟子,雖然不收學費,但招收弟子的要求,是二十歲之前將一門中乘技藝修煉至大成,無形中已將寒門子弟排除在外。
畢竟寒門子弟連中乘技藝秘籍都買不起,更別說修煉至大成了。
陳誠暗暗感嘆一聲窮文富武,正欲走上前去排隊。
卻見一旁人群中,一名身著綢緞長衫的中年人走上前,躬身一禮,陪著笑臉道:“見過陳爺。”
這人不是別人,卻正是江榮軒。
如今陳誠已是如意坊分司捕頭,乃是大人物,江榮軒自然想巴結一番,他之前送銀子給陳誠,陳誠並沒有拒絕,是以他還心存幻想,和陳誠攀上交情。
“你家江芸也來拜師?”陳誠不鹹不淡問了一句。
見陳誠提起自家寶貝女兒江芸,江榮軒心中一喜,暗道只怕陳誠還對自己女兒念念不忘,忙不迭笑道:“是的,芸兒如今已刀法大成,以後跟陳爺就是同門師兄妹了,你們不妨多親近親近...”
“江榮軒,你我並非同路人,你且好自為之吧!”陳誠打斷他,神情淡漠。
“啊...”江榮軒怔在原地,他想要再說些巴結討好話語,但見陳誠淡漠眸光中,隱隱帶著幾分上位者威嚴。
若他再多說一句,只怕就會惹怒這位新晉捕頭,江家將會面臨難以承受的後果。
“江家連討好陳誠的資格都沒有了,我之前為何就沒想到,他會一朝乘風起,成長為如此大人物,早知如此,我當初就該提前投資他才是啊!唉...如今卻是悔之晚矣!”
江榮軒面上青一陣白一陣,心中苦澀到了極點。
陳誠沒再搭理江榮軒,徑直走到隊伍後面等候。
“這人誰啊,好大氣派?”
“內城好像沒這麼一號人物。”
“你知道什麼,這年輕人龍行虎步,氣宇軒昂,說不定是四大家族子弟,你我還是莫要議論的好。”
一旁,幾個來自外城區的富戶見到這一幕,低聲交談。
“陳誠,十八歲,追風刀法大成?”見陳誠登記了名字和技藝進度,獨眼漢子忽地道了聲。
他已是第三次見到陳誠,且不說六夫人洛雲芝的關係,單單慕小婉被大夫人收為弟子,便讓他不得不注意眼前的年輕人。
再者說,十八歲刀法大成,如此實力亦不容小覷。
陳誠輕點下頜,微微笑了笑。
“我名閔位,乃是鄭師記名弟子。”
“見過閔師兄!”陳誠抱了抱拳。
“進去吧,在前院場中等候便是。”閔位咧了咧嘴,卻也沒計較這聲師兄是否叫早了。
陳誠大步走進大門,來到前院大廣場之上,此時廣場中已來了不少人。
除了之前見過的那些鄭氏武館弟子,還有五六十名前來拜師的年輕人。
眾人皆是三三兩兩圍在一處,低聲議論著。
江芸和幾名同是來自外城區的女子低聲交談著,她顯得心不在焉,目光不時看向院門方向,在一個個前來拜師的年輕人面上掃過。
“江芸,你不會思春了吧?”
一名年輕女子察覺到江芸的異常,出言調笑道。
另一名女子笑道:“劉思雅,你別光顧笑話江芸,你不也老是往那邊偷眼瞧?”
“呵呵,這不是很正常麼?能拜入鄭氏武館的年輕人,哪個不是少年天才?”另一名女子起鬨。
那名叫劉思雅的女子搖了搖頭,道:“你們呀,沒出息,現在時辰還早,過來的大多是外城區的年輕人。
我聽說很多內城大家族子弟,也要來拜師,甚至還有四大家族子弟,他們住得近,晚些才會到。”
“喲,原來你是想著嫁給四大家族子弟,飛上枝頭當鳳凰!”
“去你的,誰說要嫁人了,我是來修煉武道的。”
幾人說說笑笑,江芸卻看著腰佩長刀,大步走進場中,獨自站立的清秀少年,心中直打鼓,猶豫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那少年不是別人,正是陳誠。
“江芸,你怎地不說話了?”劉思雅見江芸不說話,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不由再次掩嘴輕笑,“原來你記掛的情郎是他啊!
嗯,這少年的確不錯,眉清目秀,氣宇不凡,關鍵是他那副氣勢,看起來已經刀法大成,在外城區也算天才了。
既然等到了情郎,你還不快去帶過來,讓我們見見。”
“對呀,江芸快去領過來給我們認識認識。”
“就是,以後大家可就是同門師兄妹了。”
其餘女子紛紛附和。
江芸被幾人逗得滿臉通紅,不過她等的就是陳誠,自然不肯放過機會,咬了咬牙便朝陳誠款款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