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嘴上說切磋比試,但真正動起手來卻是一點不含糊,圓滿級劍法盡數施展開來。
起初她自恃磨皮境圓滿,實力強橫,留了幾分力,但在涼亭中一番比鬥,不能輕易勝過陳誠,早已起了好勝之心,不知不覺間就用出了全力。
兩人技藝皆是圓滿級,且身法速度不相上下,想要分出輸贏,便只能比拼力道。
因此出了涼亭,面對陳誠迅猛凌厲,勢大力沉的一刀,她也毫無保留,全力一劍應對。
本以為全力一劍硬拼過後,她可以輕鬆擊退陳誠,搶佔先機,然後步步緊逼從而取得勝利。
哪想到,她用出全身氣血之力的一劍,對上陳誠那一刀,竟然隱隱落了下風,這讓她不得不震驚。
剛剛那一刀,陳誠只使出了八分力道,卻不想惹得小青如此反應,一時間納悶不已。
“看小青剛才模樣似乎盡了全力,難不成,磨皮境圓滿武者就只有如此力道?
看來,我之前遠遠低估自己的實力境界了,我鐵衣功大成,羆熊磨皮法接近圓滿,即便只用八分力道,亦遠勝尋常磨皮境圓滿武者了。”
心念電轉間,陳誠朗聲道:“我距離磨皮境圓滿,還差一些。小青姑娘,是否還要繼續比試?”
滂沱大雨澆灌而下,雨水順著小青面頰流淌,她卻渾然不覺,目光盯著陳誠,緊緊抿著雙唇,戰意愈發濃烈。
過了半晌方才道:“你以磨皮境大成境界,便有如此力道,不愧是天生神力。
但,僅僅如此實力,未必能勝得過我!”
言罷,她左腳猛地踏前一步,地面雨水飛濺開來,手中長劍斜指陳誠,接著身形極速前掠,攻殺而去。
她已打定了主意,既然不能以力取勝,那就比拼招法精妙,比拼實戰經驗,於精深細微處定勝負。
論實戰,她給自家小姐沈清霜餵了不知多少次招法,從沈清霜處領悟了太多劍法妙意,且她於劍法圓滿級已經浸淫了兩年之久,雖然未曾領悟劍勢,但招式精妙處,絕對能碾壓初入圓滿級的陳誠。
在大雨中交手,她的霜雪劍法沉著厚重,比陳誠快捷靈動的刀法,更容易發揮威能。
內院場子平坦,青石地面硬實,亦是方便劍法施展。
天時地利人和,她幾乎全佔了,焉能不勝?
“動真格的麼?我就喜歡毫無保留動真格的,那樣一來,今後碰到技藝圓滿武者,心中便有數了。”
陳誠眸光一亮,長刀猛然狂亂舞動,迎上前去,圓滿級追風刀法盡數施展開來。
一時間,兩道身影,一刀一劍,於暴雨中不時交擊,迸發出陣陣金鐵交鳴聲。
陳誠追風刀法,主快速,精準,靈動,一招一式皆迅疾若閃電,刀影無痕,巧妙藏於雨幕中,神出鬼沒。
小青所使霜雪劍法,凝實沉重中,又不失刁鑽犀利,凌厲無比,竟也不輸分毫。
“少爺和蘇大人,都好厲害!”
喜兒瞪大眼睛,喃喃道。她站在正居屋簷下,手裡捧著小青的斗篷,忘了將其放在一旁。
“咕...咕...咕...”夜鴞亦是瞪著黃紅色大眼睛,興奮的連連撲扇羽翅。
院中,兩人鬥了五六十回合,小青忽地一劍盪開陳誠長刀,收劍而立,面上帶著幾分沮喪。
陳誠頓住身形,笑了笑道:“小青姑娘,為何不比了?”
老實講,自從修煉刀法以來,他還是頭一次如此跟人酣暢淋漓比試,打得正盡興。
透過方才的交手,陳誠也試出些門道來,小青實力雖強,但若是不留手,自己完全可以只憑圓滿級追風刀法,於二十招內將其戰敗。
當然這是使出八分力道的情況,若是使出全力,憑藉圓滿級追風刀法,小青在自己手下走不出十招。
若是使出追風刀勢,一招之內可斬小青。
“我勝不了你!”小青走至涼亭中,目中帶著幾分幽怨道,“陳誠,你遠比我想象的強出太多了。”
不知不覺間,她對陳誠的稱呼,已從陳捕頭變為了直呼其名。
這變化看似平常,但於她來說,潛意識中,早已將陳誠看成了比尋常捕頭更強的存在。
陳誠亦是走到涼亭中,聳了聳肩,道:“小青姑娘劍法了得,我亦是佩服得很。”
“陳誠,你剛剛用出全力了麼?”小青盯著陳誠,頗為認真問道。
直覺中,她知道陳誠很可能沒盡全力,但身為武者的自尊,又讓她心中抱著一絲僥倖,或許陳誠也用了全力呢?
陳誠才十八歲,修煉武道時間,比她少了足足三四年,方才比試,陳誠若是盡了全力,跟她不分勝負,武道天資已經很妖孽了。
若是還有保留,那武道天資該是何等的恐怖?只怕自家小姐沈清霜,都遠遠不及。
陳誠被她給問住了,一時間卻是不好應答。
若是虛以委蛇,言道一聲自己盡了全力,那樣顯得太過虛假,畢竟自己並非那種滿嘴跑火車的奸詐之徒。
當然,也不能暴露自身實力,那樣沒有任何好處。
微一沉吟,陳誠笑了笑道:“你我只是切磋技藝,並非生死搏殺,小青姑娘應該也沒有盡全力。”
聽到這番模稜兩可的答覆,小青心中頓時一凜,陳誠果然未盡全力,著實厲害!不過如他所言,自己何嘗不是沒有下殺手?
“你的武道實力,已不在顏劍之下。”小青鄭重其事道。
“將我與顏劍比較麼?如此看來,小青還是低估了我,只怕她打破腦袋,也想不到我已修煉出追風刀勢!”心中暗暗道了聲,陳誠微微一笑,道:“小青姑娘過獎了。”
“以你的實力,若能稍微顯露一些,定能更加受到小姐器重。可你卻偏偏如此謹慎,一直藏拙,唉...罷了,這種事我也不便評論。”
小青輕嘆一聲,接著道:“我此次來找你,乃是奉了小姐命令,知會你一聲。
小姐剛剛收到城衛司都司令文,明日前往南城區城衛總司擔任主事一職。
如意坊分司總捕頭一職,交由劉雲峰捕頭接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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